江秋凉没时间去掐贺凡的人中。
他进来前留了心眼,这种脆弱的木门,根本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更何况还是年久失修,开门都不利索的。
早该退休的木门挨了江秋凉一脚,应声倒在地上,扬起一层尘埃。
走到门口,正在组织语言准备劝说鲁莽年轻人的老陈被这气势十足的一脚吓得一愣,门板擦着他的脚尖摔在地上。
老陈话到了嘴边忘了个干净,张着嘴硬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不过是这一脚的工夫,男人已经到了眼前,他伸出皮肉腐烂已见森然白骨的右手,去抓贺凡的后脑勺。
贺凡在小事上呆愣愣的,遇到生死大事却不含糊,手脚并用,闪避起来比受惊的兔子还快。
与此同时,江秋凉没有犹豫,十分不绅士地勾住小女孩垂落的蝴蝶结,把她从天花板上拽了下来。
小女孩看热闹正入迷,猝不及防啪唧一声脸朝下摔在地上,委委屈屈发出一声抽泣。
男人停住了步子,回头看了一眼摔在地上的小女孩。
趁着这个空挡,江秋凉一把将两人推到门外。
他自己跨出门的瞬间,整个商铺恢复了原状。
刚刚退休的门又稳稳装在了门框上,幽怨地继续着自己的工作。
橱窗里,八音盒依旧以一种看不清的角度被摆放着,被泰迪熊挡住了大半。
“神了啊!进去一个出来三个!”老陈瞠目结舌。
贺凡和唐迟被江秋凉猛地一推,唐迟是稳稳当当站住了,贺凡一个趔趄,又摔了个狗啃泥。
好不容易止住血的鼻子复又血流如注,他怀疑自己的鼻子和地面可能有奇奇怪怪的吸引力。
这年拜的早,礼行的也大。
老陈一句“爱卿平身”卡在喉咙口,终于想起了自己过来的目的。
老陈扶起贺凡,苦口婆心:“小伙子火气旺,做事切忌鲁莽,你说是不是?要我说,年轻人还是稳……”
“重”字还没说出口,他的余光瞥见人影一闪而过。
指桑骂槐,这说到底就是给江秋凉听的。
但“槐”他……他居然又冲到商铺里去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老陈被这一波专挑蛇窝闯的的骚操作闪瞎了眼。
乍起的玻璃碎裂声后,江秋凉捧着一个物件冲里面冲了出来。
“包!”江秋凉对着贺凡一挥手。
贺凡忙不迭把背后的书包递给了江秋凉。
“什么东西啊……卧槽!”
江秋凉掂量一下书包,挺沉,心道现在孩子课业压力还挺大。
拉开拉链,漫画书比课本多。
真是个正经上学的。
他扫了贺凡一眼,直接把橱窗里“借”来的八音盒塞到了书包里。
贺凡看着江秋凉,表情比自己抱了个定时炸弹还要悲壮,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