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转悠,还真叫他发现了点东西。
“那一晚,负责院子洒扫的小厮因€€为吃坏了肚子,在茅厕里蹲了大半天,正好逃过了凶手行凶,侥幸留下一条命来€€。”
说到这儿,杜瑞叫来€€瘦猴子,让他带人一起去把那个小厮带过来€€。
吩咐完,他有些为难地对邓季同说道:“那小厮是阳瞿的寻常人家,并非我丐帮中人,他此€€番遭到刺激,整个人都有些不太正常。”
邓季同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在各方约束之下,江湖之人若不想活成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那么无论有什么恩怨纠葛,行事之时都不允许牵连到无辜百姓,
这也是江湖之中不成文的规矩之一。
正是因€€为这样,江湖和普通人之间隔了一层看不到的屏障,任江湖上的风风雨雨如何激烈,这些都和寻常百姓没多大关系。百姓操心最多的是明日的生€€计,是柴米油盐,而不必担心第二天会因€€为偶然撞到了江湖人,平白丢掉自己的性命。
小厮目睹惨剧现场时,杀人的凶手都还没走远,心神震动之下直接被吓死也不是没有可€€能€€,只是精神略有失常而已,缓一缓,总会慢慢康复的。
不多时,瘦猴子来€€报,洒扫小厮带到。
在他的身后,两个身体壮实的丐帮弟子一人一边把一个粗布麻衣的小伙子架进了院子。
邓季同看向堂下。
小厮的衣服还算整洁,没有沾血,应该是丐帮的人帮忙换过了。只是他蓬头垢面,脸色惨白,眼€€眶充血,眼€€神浑浊,眼€€下尽是一片乌黑,看着不像活人,倒像是一具蒸干了水的干尸。
那两名€€丐帮弟子把人放下,然后退了下去,只留下小厮“扑通”一声摔在地上,在地上蜷缩起身体瑟瑟发抖。
面对穷凶极恶的江湖败类,普通百姓只能€€像案板上的鲶鱼那般,任人宰割。
邓季同在心底叹了口气,起身走到小厮的跟前,蹲下身
楠€€
去,尽力把语气放的温和一些,“我是六扇门€€的捕头,邓季同。”
不知道是哪个字触动了小厮,邓季同的衣袍下摆被一把抓住,他低下头去,正正撞上一双布满血丝、满是惶恐的眼€€睛。
只听小厮哑着嗓子哆嗦地问,“是官、官、官老爷?”
邓季同沉下声音,用令人信服的低沉语调回答:“我是官府的人,不过不是什么老爷。”
“官、官府……”
小厮反复念叨着这两个字,涣散地瞳孔中逐渐凝聚起新€€的光,“有救了……我有救了……我终于得救了……”
他的眼€€中渐渐沁出泪花,二十€€大几的人抱着邓季同的腿痛哭流涕,脸上眼€€泪鼻涕一大把,整个小院都回荡着他撕心裂肺的哭声。
邓季同维持着半蹲的姿势,默默叹息一声,伸手按在小厮的肩膀上,耐心地等€€着他把所有的惊恐和害怕都发泄出来€€,等€€他从嚎啕大哭到哽咽流泪,再到哭累了之后渐渐安静下来€€。
哭过这么一场,小厮的情绪明显变得稳定。
邓季同温和地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小厮红肿着眼€€睛抽了抽鼻子:“王、王小全。”
“王小全,”邓季同又问,“你是阳瞿人?”
王小全点头。
“父母可€€安康?”
王小全再点头。
“家里是做什么生€€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