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着朝岁一年翻过一年。
“我的小先生,明年你还会继续喜欢我吗?”
“我的先生,就不能多看我一眼?”
后来一年的圣诞节,当雪花从天空坠落,洋洋洒洒地飘落在睫毛上,被裹得只露出一双眼的无笙看着谢微言略微靠近,广场上有人在弹奏坂本龙一先生的《Merry Christmas Mr.Lawrence》。
钢琴曲到了高潮,伴随着那段汹涌澎湃却又深深抑制的情感,无笙缓缓闭上眼,他感到自己额上落下了一个温热柔软的东西,很轻很淡,就像是夏日里蜻蜓尾巴轻点过湖面。鸦黑的眼睫剧烈颤动着,不知为何,竟有种想要落泪的感觉。
他听见谢微言沙哑的声音响起,就在他的耳边。
“我的先生,睁开眼睛看看我。”
几息后,他又补上了一句,像是哀求,却又带着笑意。
“My love,please.”
无笙睁开眼,天上清冷的月光正好在这个时候破开了云雾,它照进了他们的眼中。
他们生机勃勃。
他们熠熠生辉。
在冬夜。
在此刻。
谢微言感受着胸前单薄的布料被沾湿,他近乎纵容的抚摸着无笙的脊背,就像是在安抚一只毛绒绒的、受惊的小东西。
也只有对他,无笙才会褪去一身的伪装,哼哼唧唧地翻身,从而露出柔软的小肚子。
当然,这也要在他本人的意识不太清楚时,才有可能偶尔发生这样的情况。
谢微言敏锐的发现无笙贴来的额头温度不对,直接将人抱离开还在吹着冷风的窗口。
拿温度计一量,果然是发烧了。
长时间的精神透支与神经的高度紧绷,加上整整半天的……咳咳。
哪怕是铁人也熬不住。
谢微言给人掖了掖被角,转身准备穿衣服出门买药时,却看见无笙愣愣地坐在床边,脊背挺得笔直。
他连忙走过去,轻声询问:“怎么了?”
无笙瞥了他一眼,回答:“我要出去一下。”
“现在出去干什么?”
“买些东西。”
“很着急吗?”
“嗯。”
他说完便抿着唇,长发顺着两颊垂顺,明显不想再开口。
出去买东西……
谢微言明白自家宝贝是想要跟着自己,才扯出个这样拙劣的谎。
他自然也明白,现在无笙什么也听不进去。
那索性,就当成个孩子来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