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那已经生长成熟的鳞片,就这样暴露在了人前。
无笙:哎呀,暴露了。
他仍然笑眯眯地看向阿西莉亚,眼神清澈又温和,试图以此来蒙混过关。
很显然,他这次的计划并没有成功,反而被眼前的少女扭着手腕,朝着不远处的小屋拉去。
无笙的脚步本就有些不稳,现下又差点一个踉跄落得个以头抢地尔。他背在身后的手略微收拢,眼瞅着打算强行挣脱时,却见轮霁小跑了过来。
“小妹,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靠近海边,那里不安全。”
阿西莉亚并没松开无笙的手,小声的嘀咕着:“哥,你知道我不会出事的,你先让开,我有事情要和他说。”
轮霁温和的目光落到了无笙身上,从头至尾的细细看去,最终落在了那手腕上,叹声道:“阿西莉亚,我希望你明白,你没有义务去帮助世界上的所有异族。”
阿西莉亚松开了无笙的手,声音越发微弱:“他不是异族,我和他..是同类。”
轮霁:“小妹,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你是我的家人,是小江和奶奶的家人,这一点不会因为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从而发生改变。世界上的阿西莉亚只有一个,她是我们的家人,仅此而已。”
无笙也在附和:“对啊对啊。”
但或许学习弗拉明戈的姑娘,无论面上多么温和,其本质中,都或多或少带着这种舞蹈所特有的桀骜,所以见她转过头来,并不温柔地开口:“那等你完全变成人鱼,到底是会在陆地上苟延残喘战战兢兢,还是去海底被所有人遗忘然后孤苦一生?”
这两种情况自然都算不上好,可他却没来由地联想到,如果自己当真完全变成人鱼,然后去和某条没有节操的鱼去做一些不可言说的事情,并且这样过一辈子……
无笙:似乎,也不是很难想象?
不太行,无笙难得地在心里唾弃了一下自己,随后开口:“那现在该怎么办?”
阿西莉亚摇着头,一瞬的爆发结束后,她看上去很是痛苦,也很是纠结,这副神情要比她之前望向大海时更要裸 / 露。
随后,她看向那已经没入海线一半的残阳,缓缓开口,“我不知道,这种融合从数十年前就开始了,直到现在也没有结束的趋势。战争不知道为什么开始了,可是没有人能够结束它。”
见她这副模样,无笙却突然言语犀利,“这种融合为什么会发生?是它引起了战争吗?白鹰军团里的所有士兵究竟是不是人?我去过海底的祭坛,你亲眼去看过吗?”
轮霁走上前来,夕阳照射在他的半边脸颊上,为其柔和的轮廓镀上了一层锋利的边缘。
“她没有回答你这些问题的必要。”
谁知无笙摇手,又回到了之前那副慵懒纯良的模样:“这里的悲剧已经拖了很久,该结束了。”
阿西莉亚凝望着远方的海岸线,她的瞳孔颜色其实很浅淡,所以迎着残阳时,那双淡色的眸子便被染上了金色,若是晃眼看去,说不定会误以为她是阿弗洛狄特的现身,正赤脚站立在沙滩上,回望世人。
“你们先回去吧,这个故事有些长,我得好好想,慢慢讲。”
无笙又看了一眼时间,打趣道:“那就请好好休息,我们明天再见。”
见他迈步一半却突然回头,轮霁顿时绷起了精神,谁知那人只是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虽然但是,回去要给我去记舞步,圣何塞节就快要开始了,明天谁放炮最多谁包酒水啊。”
无笙说完,便没心没肺的转身离去,脚步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似一点不在意自己留下了什么风波。
不过也是,他向来便是这种心态。
[我死后,哪管什么洪水滔天。]
谢微言,我自然不需要你去帮我治理那些肆意流淌的洪流。
等他回到酒馆时,还未推开门,便听见了顾凉的张狂笑声。
怔愣一瞬后,无笙才想起来,由于先前的祭坛让他回忆起了一些并不美妙的画面,所以,自己应该在无意识的时候,收回了捆绑在某人身上的逐命丝。
但是现在。
无笙看向自己手中新增的几条丝线,其中似乎蕴含着更加凶猛的力量。
逐命丝本就是他自己精神与意志的具体体现,会随着他的实力增长而不断变强也并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