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禹安城当学€€徒一年能攒下一两€€银子属实不易,有些地方€€的学€€徒没工钱,也就禹安城和禹都府一些大铺里,学€€徒一月可拿几€€十文€€,还不包吃,可以想象摊主的儿子做学€€徒一个月有近两€€百文€€,算收入颇丰了。

等他们跟摊主告别后,余星和祁野手牵手行走在车水马龙中€€,余星感叹道:“不知何时我也能赚钱。”

“没必要羡慕摊主的儿子,木工活这门手艺不差银钱,以后他可以自己开铺子,接点活儿做,但你跟他不同€€€€”祁野话到这里突然顿住了,他担心余星会不喜,自己与旁人€€作比对。

余星没有反应过来,反问:“不同什么?”

祁野岔开话,“有想做的事€€吗?”

余星想了下暂时没头绪,祁野也不勉强,带着余星一路吃吃吃,一直到夕阳西下,余星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祁野注意到他的动作,问:“吃得下昏食吗?”

余星连忙摆手,表示自己吃不下了。

祁野轻笑一声,带着他去€€了禹都府的护城河,余星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湖中€€有一艘不大不小的画舫,里面传来欢声笑语,这一刻好像回到了禹安城那个夜晚,祁野抱着他飞上画舫。

祁野看着他,“带你去€€游湖,想去€€吗?”

余星:“好。”

余星等了会儿没等来想象中€€被抱着飞向€€画舫的一幕,忍不住看了祁野好几€€眼,祁野假装没看见,知道少年想问什么,故意没开口,等了小半会儿少年就等不下去€€了,问:“我们不去€€画舫?”

“不去€€。”祁野说:“我们坐那个。”

余星顺着祁野手指方€€向€€望去€€,看清远处随波而来的一艘更大更亮的画舫。舫下悬满羊皮六角雕花镂空灯笼,灯罩上以青竹描绘,文€€雅富贵,荡起涟漪的湖面与暖光交相辉映,显得格外和谐美妙。

飞檐反宇,碧瓦朱甍,殿堂楼阁,雕栏画栋。

画舫朝他们驶来,越来越近,余星感受到它的庞大,待它停在岸边,祁野朝余星伸出手,牵着他踏上船板,舫内空无一人€€,船随波漂游。

余星和祁野站在甲板上,夜风扫过他们额发、脸颊、肩膀。

两€€人€€望着对岸彩灯,在月辉与星光下,两€€人€€眼中€€只有彼此。

祁野牵着他去€€了亭内,余星在他身边坐下,便见祁野摸出个银白€€玉瓷,是没见过椭形。

余星一眨不眨看着男人€€颀长分明的手指,那双手将€€银白€€椭瓷放于€€唇下,令余星意外的是,那东西竟是一件乐器,此时正吹奏着他所熟悉的生辰曲,曲调悠扬欢快,刚柔必中€€。

一曲必,祁野放下颂埙,从一旁木几€€上取来五弦琵琶,弹唱:“金凤对翘双翡翠,蜀琴初上七丝弦。鸳鸯交颈期千岁,琴瑟谐和愿百年。”

曲调一转,祁野再次开口浅唱,“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男人€€音调低沉悠扬,带着温柔与眷恋,他注视着余星,那双黑曜的双眸缀满星光。

“星宝,生辰安康。”

余星从惊叹到惊讶,他看着祁野,问:“你怎么知道?”

祁野笑而不语,余星看出他不想说,也没继续追问,转口道:“你生辰在何时?”

“五月初二。”祁野道。

竟是昨日!

在余星印象中€€帝王生辰,定€€要举办寿宴,可他全然不知,还和祁野在外度过一天。

看出少年懊丧,祁野宽慰道:“没事€€,昨日我和星儿一起点了长明灯,我很高兴,我们生辰如此接近,一起过正和我意。”

生辰是可以提前€€一日或当日过的。余星稍微好受了些,没那么遗憾,想着明年一定€€要和祁野好好过。

祁野安抚了几€€句,余星脸上洋起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