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星见祁野脸色不大好€€,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惹祁野不高兴,立马改口:“大部分€€人这€€样希望,如果是我,我觉得像你这€€样的就是好€€皇帝。”
祁野没接话,神情没半点缓和。
余星偷瞄祁野,暗自叹气,想着€€下次说话前一定要好€€好€€措辞。
他说的真心€€话,祁野的确是个好€€皇帝。
接下来几天,余星下学后依旧和祁野待在一处,祁野批阅奏疏,他则抄书€€读书€€背书€€,有时祁野会问他感悟,或墨义,或贴经。
余星贴经没问题,偶尔会写错字;反观墨义问题很大,常常摸不着€€重点,若原文内容出题倒还无€€事,换作注疏问题就多了。
余星常常会记混,张冠李戴。
祁野会揪出错处,写出正€€确的注和疏,余星通过反复抄写,加深记忆。
两人的关系变得随意,有时余星会主动询问祁野文章,或在他面前背诵《千字文》。
日€€子一晃而过,深秋来临,卷着€€枯黄落叶,裹挟着€€萧瑟而来,爱美€€的姑娘们也搭上了翻领团花碧翠披袄,身穿玫紫色短衫,黄色鱼鳞纹长裙,裙头系暗红花鸟纹裙带,即便秋风萧瑟,也挡不住姑娘们飘扬鲜艳的裙摆。
十月至,同来的还有崇文馆月考,余星得知这€€事时,已来不及温习功课,一日€€考下来头昏脑胀。
很多题他不会做,很多字也不会写。
崇文馆三十名学子考完后各自回家,祁复没来找余星,跟着€€祁昭离开了。
余星恹恹回到宣明殿,直到祁野回来余星还趴在床上,祁野见少年闷闷不乐,伸手揉了揉少年脑袋,轻声安抚,“不碍事,与他们学了几年相比,你已经很不错了,比我当初有过之而无€€不及。”
余星不疑有他,暗淡的眼眸渐渐亮了起€€来。
隔天,祁野今早不必上朝,处理完政务就带着€€白缪和陆筠去了崇文馆。
君王突然造访,学士与学子们都十分€€意外€€和紧张。余星也被吓了一跳,学士停止授课,将祁野迎了进来,祁野带着€€陆、白二人走进学堂,众人正€€襟危坐,眼睛不敢乱瞟。
学士轻咳一声,示意众人赶紧起€€来行礼,祁复最先反应过来,他起€€身后众人纷纷起€€身行长辑礼。
祁野冷然威严的声音响起€€,“不必多礼,尔等都是大禹贤才€€,大禹未来还需你等一臂之力。”
众人听着€€帝王勉励的话语,各个斗志昂扬,仿佛明日€€就要报效朝廷。
祁野又考校了几人功课,他故意点了余星。
余星一脸懵的起€€身,连行礼都忘了,祁野对着€€他时语气缓和了不少,“巧言令色,鲜矣仁何解?”
余星想了下,“答,道貌岸然言辞机巧华美€€之辈,无€€仁道可言。”
回答中规中矩。祁野继续问:“学而,为何?”
余星想了想,回答的有些磕巴,但还是回答上了,“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
祁野:“何解?”
众人纷纷看向余星,等着€€他作答。
余星略一思索,便道:“多向才€€德兼备的智者学习,尚贤好€€德,而不该专注人家的容貌姿态和装扮,侍奉父母,竭尽所能去孝敬。侍奉君主,事必躬亲尽职尽责。与朋友交往,恪守承诺说到做到。这€€样的人,虽说从没学习过,而我却认为他已学习领悟并做到了。”
祁野嘴角略略勾起€€,当着€€学士与众人的面,赞道:“余监生勤奋勉励,孜孜不倦,愿汝曹效之。”
余星被夸得不好€€意思,耳尖微微发€€热。
可以说崇文馆里底子最差的就数余星,这€€次月试也考得一塌涂地,可在这€€种情况下,祁野没夸余星天赋卓越,聪颖过人,而是夸他勤奋刻苦,一头扎入学识之海不知其倦。这€€种贴合余星的夸赞,更像是在认可余星,认同他所付出的努力,令他的内心€€得到慰藉。
颓废一扫而光,余星只€€觉得干劲满满。
祁野叮嘱众人一番,便转身离开,学士将祁野恭敬送出学馆,走前祁野向学士要来了余星题卷,对此余星毫不知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