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闲谈几句,祁复便软靠在祁昭肩上,盯着余星说:“我这会儿要回慈安宫,不如四哥和余星陪我同去?”

祁昭没拒绝,“我也有许久没去请安了€€,是该去见见娘娘了€€。”

余星听€€到“娘娘”二个€€字,就想€€起小轩曾说过慈安宫是太后的寝宫,想€€到太后是祁野的母亲,余星也想€€跟去见见,但第一次见太后,免不了€€有些紧张。

不等他犹豫已经被祁复拉走,一路上祁复和祁昭不时闲谈,反倒余星插/不进话,但从他们的话语中余星得知€€,祁复如今住在慈安宫,祁复与祁野都是太后所出,两€€人是胞兄弟,这也是祁复为何€€在得知€€余星是君后之后,比先前更亲近他。

祁昭是先帝四子,十六岁,尚未出宫建府,同他的母妃贤太妃一起住在太和殿。

祁复道:“我倒是羡慕大哥、二哥早早就出宫建府,轮到我还不知€€得到猴年马月,说起这个€€,四哥何€€时出宫建府?”

祁昭:“母亲年前提过,等我成婚时便出宫建府。”

祁昭和祁复都没有封号,如今还被宫人们称为皇子,只是他们觉得奇怪,便让宫人唤他们四王爷、五王爷。

余星一路听€€下来,摸清了€€不少。

他们身后没有宫人跟着,说话便没那么多顾忌,祁复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他看€€向余星突然问:“兄长是不是特别严肃?”

余星微微一怔,等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嘴里的兄长指得是谁,余星反问:“为何€€这么问?”

祁复撇撇嘴,“兄长他总是冷着脸,而且他天赋极佳,但所面临的折磨也是最严重的,长这么大我几乎没见他笑过,平常人是一月或两€€、三个€€才会遭受一次折磨,但他几乎随时都能被……”

注意到余星不解的目光,祁复瞬间€€止住话音,改口道:“总之就是兄长为了€€变得更厉害,能胜任这个€€位置,付出了€€其他人数倍的努力€€,所以从小才会被父皇寄予厚望。”

不过他们都心知€€肚明,父皇并不喜欢祁野,对他从未给予过任何€€父爱,因为他不讨喜,皇后对祁野也是不闻不问。

但祁野自€€幼就天赋极高,在所有皇子中出类拔萃,先帝并不昏庸,他知€€道只有祁野才能带领群臣,带领百姓将禹国发展得更好,同时也只有他才能找到他们世世代代所寻找的“希望”。

余星听€€着祁复说着祁野从前的事,渐渐便听€€了€€进去,等回过神,他们已经在慈安宫外,候在外面的老太监,见到他们上前行礼,他的目光流连在不曾见过面的余星脸上。

余星还未说话,祁复皱眉道:“赵公公,这是君后,我带君后来见娘娘。”

赵公公急忙告罪,“是老奴莽撞了€€,求君后赎罪。”

余星没放在心上,“不知€€者无罪。”

赵公公带三人往太后所住的寝宫去,慈安宫不比宣和宫大,但也是假山流水,亭台楼阁,雕梁画栋,壁画精妙绝伦,其上人物活灵活现,似要从墙上走出来一般,壁画上有男有女,众人围绕着一个€€东西跳舞,那个€€黑色的东西,余星从未见过,自€€然不知€€道是什么,不过他多看€€了€€两€€眼,只觉得那黑色方方正€€正€€,木匣一般的东西吸引着他。

老太监带他们穿过游廊,到太后寝宫前,向守在外面的老麽麽说了€€几句,老麽麽请示了€€太后,才放三人进去。

余星头次见太后,不由自€€主紧张起来,跟着祁复和祁昭走进外殿,殿内一保养得当、容颜姣好的贵妇坐在高足软塌上,随着三人站定€€,她的视线定€€在了€€余星那张娇艳的脸上,眉宇微皱,似乎对余星不太满意,又或是别的原因,她看€€向余星的眼神显得挑剔冰冷。

像打量一件物品,审视这件货物的价值。余星不喜欢这样€€的端详,他稍微侧过身子,与太后的视线错开,便听€€见上方传来冷哼声。

下一刻,太后清冷不喜的声音传出,“你€€就是他找来的人?”

这个€€“他”不用太后明说,余星也能猜出大概。

他没有搭话,气氛有些滞重。

祁复适时朝太后请安,打破僵局,令场面少了€€几分凝重。

祁昭也跟着行礼请安,太后对着祁昭也没什么好脸色。

余星直觉太后不喜欢自€€己,但想€€到她是祁野的母亲,若跟她闹得不愉快,祁野应该不会站在自€€己这边,想€€到这里他心口涌起一股酸涩,正€€想€€找个€€由头离开。

太后忽然冷冷道:“既如今已是我大禹君后,那就要按照我大禹的规矩,做好自€€己的本分。”

余星行礼,“是。”

太后一身华丽蹙金孔雀银凤凰绣罗裙,头戴金丝白玉凤凰步摇,翠微纹云耳坠。冷眸看€€人时与祁野有几分相似,但因为太过消瘦,冷着脸时不免显得尖酸刻薄。

太后不想€€跟余星和祁昭多接触,警告了€€几句,就让他们回去,老麽麽送他们出慈安宫,只有祁复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