备契书的杨添胜嬉笑:“都是孙少爷教得好。”
钱阿全也笑:“对,没您的话,下官还浑浑噩噩,哪里能做这么多大事。”
一时之间,堂屋内全是夸吕瑛的声音,姜平也想夸一句吕瑛对百姓好,不愧是神仙,他以后一定忠心耿耿护卫孙少爷,刘紫妍腹中酝酿,也要对恩人再表示几句。
毕竟吕瑛要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一群人围着他夸,肯定是因为他的钱和权!
但吕瑛是个只有七岁的小孩子,而且他长得实在是太可爱了!白白嫩嫩,五官如同细致描摹的古画,古典中带着江南烟雨的秀丽,声音也软绵绵的,个子娇娇小小,抱起来轻轻的,小胳膊搭在肩上,散发着淡淡的檀香,简直让人心都化了。
有时吕瑛嫌弃下雨后路面泥泞,不愿自己走路,大家可是争着抢着要给孙少爷当坐骑呢!
他们心中狂呼:孙少爷,骑我!我肩膀宽!我走路稳!
然后他们就看到吕瑛一皱眉,警惕道:“你们一起说好话,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求我,所以才先拿好话来哄我的?有事直说,别搞这些。”
众人:……
明明都是真心在夸老板,却一不小心就触发了老板的疑心病,这可咋整。
一口气多了六千的人力,虽然已经有点赶不上春耕了,但还是紧急补种了许多菜田,还有种桑,再有就是修池塘河渠等水利,总之不会让人吃白饭。
刘紫妍看了几天,见定安县衙有足足的粮食包下这六千口人的饭,也没有把他们的劳力往死里用,便彻底安了心。
然后吕瑛便召见了她,询问秋瑜的状况。
刘紫妍一怔,便叹道:“秋少爷他说湖湘之地的洪灾不简单,若要破局,让留在那里的百姓不至于太苦,田地不被兼并,就得有个人护着罗千户修堤赈灾,最好是能给盐帮一个厉害,震慑他们。”
吕瑛轻轻道:“所以他还是去蹚浑水了。”
秋瑜真是个大笨蛋。
他挥挥手:“刘小姐去休息吧,待风雨歇了,我便派人送你回湖湘,届时要请你在路上,替我给两广总督带封信。”
刘紫妍下意识想问什么信,却又不好意思多问,她只是下意识想,听闻吕家在南海、沿海的权威比藩王更甚,如今吕瑛又有信心与两广总督对话,可见吕家势力之大,那盐帮在他们面前,怕是什么都不算,连曹家在此处都不能与他们相比。
吕瑛当晚便启程去找吕房,请外祖亲笔写一封书信。
吕房本是在雕一个形似沐跃的小木雕,巨大的细犬兔子趴在旁边,狗爪子扒拉一只小球。
见外孙前来,兔子过来摇尾巴嗅闻,吕房淡淡道:“写什么信?给谁?”
吕瑛拿出早就备好的稿纸:“用您的字迹抄一遍就行了。”
吕房接过稿纸,看了其中内容,再联想湖湘之地发生的事,心里便什么都明白了,他捏了捏鼻梁。
“帮你是可以,但是海飞奴,外祖有件事,已经想说很久了。”
吕瑛不解,但还是坐好:“您说。”
吕房严肃道:“动太多脑子容易不长个,你娘七岁的时候可比你高一个头。”
吕瑛大怒,果断指着吕房:“兔子,舔他。”
外祖有洁癖,被狗舔一下要泡一个时辰的澡。
两广总督孙尧斯还真见过吕瑛,因为作为皇帝放在两广的马仔,武官一系出身的他虽然没像刘千山一样被当地豪族压制,但朝中有诸多文官都暗地里有海船在赚海贸的钱,这家违法乱纪的有背景,那家强抢妇女的还是有背景。
孙尧斯光是收两广的农税都收得鼻子快歪了,海上的商税那更是全靠抱吕家的大腿,才每年能从海商手里扒拉出固定的数额交给朝廷。
所以吕瑛满月的时候,孙尧斯还特意送了一箱子金银美玉,大把银票,亲自上门道贺。
可怜孙总督晕船,坐海船去琼崖岛的路上吐得和傻子似的。
等两家交情好了以后,孙尧斯也知道了吕瑛是吕家孙辈里的独苗,那么不出意外,以后的南海王便是这孩子了,所以吕瑛每年生日,孙尧斯都会命人送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