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先帝执政时期,出现了一次天狗吃月,又好巧不巧地赶上那时候南方发大水,在御史们逼迫之下,先帝被迫下罪已诏。
当然,先帝也没让那些人好过,收拾了两名内阁成员,让他们回家吃自个儿去了。身为内阁成员,连御史们都摆不平,怎么为君分忧的?再说了,好多政令,都经过内阁的,不能光想着要好处不担责任吧。先帝才不惯着他们。
想到这个,皇上心里一阵烦乱。不知道经过先帝的雷霆手段之后,那些御史们还会不会造次哦。
不过,还是先安全回到皇宫再说吧。
好在有惊无险,在张方刘帅一行人护送下,皇上顺利地回了皇宫。
这一晚,皇上连后宫都没进,养在自己的寝宫,无法入眠。
*
和皇上一起无法入眠的,还包括内阁的几位大人们。特别是首辅,兵部尚书王诚王大人。
那是一宿没睡好。
他可是首辅,可能是首当其冲,要为这事儿背锅的。
想他王诚,寒门出身。小时候家境贫寒,读书极为不易。那真是全家上下齐心才把他供出来的。好在他也不负重望,考取了功名。进入宦海,那也是战战兢兢。不敢说事事都尽如人意,但也绝对是在努力做事了。就因为做事勤谨,仕途也算顺隧,这才爬到首辅的位置。
可如今,就因为昨天山崩,他可能要因此致仕了!
如果真是哪件差事办差了,回家也就回家了,再不甘不愿的,也要愿赌服输了。自己做的事自己担嘛。可现在算干什么啊?
他不想回老家,他愿意再为君分忧一百年!
只是,不知道明天御史台那帮御史们怎么说了。
王老大人照了照镜子,看到镜里人两个明晃晃的黑眼圈。不由叹了口气。
“老爷,说杯茶吧,你都在这儿唉声叹气老半天了。”这时候,王大人的夫人端着茶杯走了进来。
“行了,行了,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呆会儿。”王大人挥了挥手。
王夫人一看这样,放下茶杯就走了。一看老爷心情就不太好,不走等着吃瓜落嘛。
夫人走了,王大人又开始思绪万千。
想当年,他高中进士,跨马游街,后来,进了翰林院,开始修前朝史。再后来,去了工部做主事。再后来,是到刑部做侍郎,再后来,是知帝都府,然后就是兵部尚书。最后做到了首辅。
唉,真是时也,运也。刚当上首辅三年多,就遇到这种破事儿。
这时候,二管家进来禀报:“老爷,外头有位叫周安的求见老爷。”
嗯?“周安?”王老大人楞住了,他刚刚才回忆完自己的一生,他不记得他认识一个叫周安的呀。
“是个干什么的?”
“他说,他是永安侯的嫡长孙,有要事求见老爷。”二管家解释道。
来人不知道是什么人,话说得倒是挺大。不过,看着穿着倒是不差。主要是,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哪敢不通传呐。反正如果这人说的是瞎话,他家老爷也不是吃素的,会教会对方花儿为什么这样红的。
王老大人回忆了一下,“永安侯的嫡长孙………不是叫周峰吗?他娶的是卫国公府的姑娘。”
突然,王老大人想起现在的永安侯世子,当年的永安侯世子的嫡长子周冲,是有位原配的。也是姓柳,是卫国公的嫡次女。后来难产去世了。“哦,原来是他。”
说起来这都二十多年前的事儿了。那时候他正在刑部做侍郎。听说柳氏难产生下一子后就没了。这个儿子被护国寺的德林大师断为克亲,就被家人送走了。这么多年也没再听说过这位少爷的消息。
他当时心里嘀咕过,这事挺蹊跷的,甚至心里一度怀疑过,是不是卫国公府的姑娘红杏出墙,被永安侯府抓了现形,这才难产而死,也算是给永安侯府一个交待。毕竟,卫国公府虽然权势不差,但永安侯府也不是泥捏的。
然后这个孩子的生父有些权势,为了给这个孩子的生父面子,才留了这个孩子一命,但这个孩子不被允许以永安侯府血脉的身份长大,于是,就找了个克亲的名义把他抱离永安侯府,再无音讯。
然后为了堵住悠悠之口,两家找到了护国寺的德林大师周全此事,于是有了克亲的借口。
当然,这话他也只敢憋在心里,没对任何人说过,毕竟,这事可没证据,不过是他的凭空猜测,对于妇人名誉之事,瞎说八道是会损阴德的。再说,永安侯府和卫国公府也都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