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着脸将扶渊拉近幄帐里,在灯火之下小心翼翼端详他的手。
此刻不是白天,还是看得不太不清楚,但能看到他靠近虎口的皮肤泛红,和周围白皙的肤色有了区别。
看着少年严肃的表情,扶渊没忍住弯了唇角:“只是烫了一下,不打紧。”
果然。
沈夕昭有些生气:“哥哥是因为帮我煮面才被烫到的,为什么不说?哥哥,过来的时候我们是不是准备药箱了?”
“嗯。”沈夕昭不肯让他动,只让他指了地方,自己去把药箱抱过来。
扶渊指着其中一罐药膏,“这个可以。”
他说着就要拿起来,又被少年抢先一步。
他笑意更浓:“只是烫到,又不是什么大事。”
沈夕昭不说话,只是沉默着给他涂药。
凉丝丝的膏体被少年温热的指腹轻轻推开,暖色洒满少年脸颊,低垂的眼睫如同鸦羽,温暖纯良的模样让扶渊看得入了神。
看着看着,扶渊神色怔住。
因为沈夕昭突然低头,往他的手背上吹着热气。
手臂上一阵酥麻往上攀爬,直到眼前陷入一片黑暗,沈夕昭已在他身边安然入睡,呼吸平稳清浅。
而扶渊想着今日种种,久久未眠。
翌日,始作俑者沈夕昭醒时还在柔软的被窝里,等到扶渊喊他用早膳才不情不愿地离开被窝。
吃过早膳后,扶渊将昨日已经晾干的纸鸢取出来。扶渊站在沈夕昭身后,帮他慢慢放线。借着风,纸鸢飞上天空,越飞越高。
“哇!哥哥。”
沈夕昭兴奋,喊了扶渊一声,对上后者温柔的眼神。
扶渊唇角含笑看着他。
没什么想说的,就是单纯的想喊他,想让他一起看飞向蓝天,在无际苍穹中成为沧海一粟的纸鸢。
渺小,却无限接近自由。
他发出一声轻微的叹息。
扶渊偏头看他,“阿昭,在想什么?”
沈夕昭抬起头仰望头顶摇曳的纸鸢,轻轻扯动手中的线。随着牵引,纸鸢动了一下。
他想,当一只纸鸢也挺好的。
可以高飞,遇到大风也会有人将它拉回去。
就像现在,他和这个世界有了羁绊。有哥哥站在他面前,他可以躲在哥哥身后,也可以放心地把后背交给哥哥,因为他知道,即便往后退,哥哥也会站在他身后给他支撑。
沈夕昭悄悄挪动脚步后退,果然,肩背抵上哥哥的胸膛。
“阿昭?”
沈夕昭回头看他,灿烂一笑:“哥哥,我想要再让它飞高一点。”
他们放飞风筝,跑着,笑着,不知不觉就跑远了。
沈夕昭听到旁边的灌木丛里有轻微动静。“哥哥,那里好像有东西。”
“别怕。我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