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相美艳的四姨娘便是因此被郦员外看中,纳为妾室,带回了郦家村。
【那戏班子从前在唱阴戏时烧的蜡烛便都是人蜡制的,全出自四姨娘那妖妇之手!】
像是担心吴景澜以为他在信口雌黄,金道长的声音略略提高了一些,语速也急促了起来。
【我曾在那戏班子的行头里截下一口衣箱,箱子上层是戏服,底下藏了一个还没完全化尽的蜡人!】
道长说道:
【那蜡人已只剩个脑袋了,却还是活的!被灯光照到,还会张口哀鸣!】
他摇了摇头,【蜡人降的恐怖之处就在于,只要人未化尽便不会死!除非用秘法将他还原,不然他便要一直忍受身体融化之苦,直到完全失去人形为止!】
吴景澜:“道长,您对这蜡人降还了解得还真清楚。”
【嗨,我茅山弟子与降教余孽对抗数百年,又怎能对他们的手段一无所知?】
金道长冷嗤道:【还好我发现得早,及时用秘法将那衣箱里的蜡人恢复原状……若是再晚个三五天,便又是一条人命啊!】
接着,他告诉吴景澜,衣箱里的蜡人复原之后,自陈乃是戏班在某个小县城雇佣的一名驿站杂工。
原本他以为自己只是来帮忙搬搬行李赶赶驴车的,没想到戏班一行人行至荒郊野岭,众人停下休息的时候,便有美貌少妇凑到他身边……随后,他就成了一个蜡人,在衣箱里过了整整两个月生不如死的日子,好在命硬,在最后关头被金道长所救,才侥幸得活。
因有那杂工的证词,金道长得以锁定四姨娘的身形长相,一路追查,终于查出她成了郦员外的小妾,现在住在大宅里。
“原来如此。”
沈莳点了点头,“所以您认为,郦家村里发生的那些异事,都是四姨娘所为?”
【我想她一个人应该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道长摇了摇头,【可如果她还有别的同伙,那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金道长的怀疑不是毫无道理的。
大约两年前,大宅建好,郦员外就将四姨娘抬进了房。其后不久,郦家村便开始发生诡异的命案。两者时间相隔太近,实在很难不让人把它们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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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道长坚信郦家村的异状是降教余孽做的好事,于是在郦夫人头七当天做好了应对。
他悄悄在宅内各个要紧的地方埋了符咒,只要有人使用降术,就会触发禁制,立刻被他察觉。
同时,金道长还授意郦家厨房加紧制作特殊的白事点心。
这些点心加了避降避蛊的方剂,就算不吃,只放在那儿都能让寻常降术师有所忌讳。
除此之外,他还请郦员外派人暗中盯着四姨娘,只要她有异动,立刻扣住。
但金道长没料到,他分明已计划得如此周详,头七当晚到底还是出事了€€€€且还是两条人命。
他怀疑的四姨娘那日一步没出过自己房间,而且他布置在各处的咒符亦毫无动静。
事情到了这等地步,金道长不得不承认,事情或许并非如他先前所料想般简单。
吴景澜趁机打听头七当日道长的行动轨迹。
金道长果然有问必答,坦坦荡荡的态度让人觉得他没有半点儿要隐瞒的意思。
上午,金道长一直在大宅各处巡视,检查佣人和士兵中有没有混进降教的余孽。
中午,他说自己回到这间配房,吃了小厮送来的一顿午饭,顺便还去看了看郦家正房太太的灵堂€€€€当时祠堂还好好的,夫人的棺木停在房间中央,布置得妥妥帖帖,看不出异常。
【申时三刻,管家指挥众人将夫人次日下葬时要用的奠仪搬进灵堂,我眼见时间差不多了,就去了后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