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规矩,规矩说长者赐不可辞,所以他不能拒绝。
怪婆母吗?做为宗妇,她嫁进来就等于婆母的话语权将会消失,而且她抢了婆母最骄傲的儿子,所以婆母为难她,也说得过去。婆母也是这样熬过来的。每一个新妇都是这样熬成婆的。
那怪她自己吗?她只是按照规矩,做到最好,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她什么没有做错啊。
翟青不知道该说什么,祖母的生活看着平顺,甚至是被很多夫人羡慕,但对于和祖父相爱的祖母来说,应该很窒息吧?
“不怪祖母,是这个世道,对妻这个角色太过不公。”翟青没有说是对女子,因为他现在也是‘妻’这个角色,更加深刻的了解妻做为夫的附属品这件事。
夫妻夫妻,夫荣则妻荣,夫贵则妻贵,只要他一天还是长留侯的正妻,他就有底气抬着下巴看人。
虽然他并不喜欢那样。
祖孙俩说着说着,全都落了泪,上气不接下气的,很是狼狈。
翟青回到侯府就不舒服了,穆大夫给他多加了几味药,药汤更苦了,所以春桃才会煮甜茶给他。
“侯爷。”小竹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翟青抬起头,一身戎装的杜北已经进来了,杜北腿很长,几步就走到了他面前。
“现在感觉如何?”杜北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不烧了,还难受吗?”
翟青在他手心里蹭了蹭,“我好多了,侯爷不必为我担心。”
“嗯,叫穆大夫每天过来瞧着些。”杜北将一品居的点心放在桌上,“想吃什么告诉厨房。”
翟青抓住他的手臂,“侯爷。”
“我在。”
翟青用了点力气,杜北只好顺着他坐下来,比刚才要更加靠近,两人之间只有一拳左右的距离,从杜北的后背看过来,还以为杜北将翟青抱在怀里。
春阳都轻手轻脚的跑到门外去了,打扰夫人和侯爷调情可不行。
出了门还特别懂事的把门关起来,在门口守着。
翟青则是看他没有反抗,越发的大胆,往他身上栽去。
“逸之。”杜北无奈的叫他的字,“我身上有寒气,你身子骨弱,会着凉的。”
杜北穿着铠甲,和平时的锦衣不同,多了一股肃杀之气,也更加冷冽。
但翟青偏偏喜欢的不得了,尤其喜欢杜北拿他没办法时的神情,“不凉啊,就是硬邦邦的。”
他在杜北怀里抬起头,“侯爷今日心情不好,可否跟我说说?”
“今日收到消息,辽东大雪,已经冻死不少人,但救灾一事迟迟定不下来人选...”
“这,朝中能臣无数,还选不出人来吗?而且现在才十月,怎会有雪灾...”
“辽东地区一向是冬季长,每年都会下大雪,最厚的时候,人站进去都看不见头,这个时候下大雪不稀奇,奇怪的是雪灾冻死了很多人。”
杜北把事情掰开了讲给他听,“那边冬季长,土地虽然肥沃,但村落少,地广人稀,能留下来的都是已经习惯了辽东严寒的本地人,每年冬季都会窝冬,如果不是出现了意外,不可能会一下子冻死上千人。”
“我猜,应当是辽东的官员加税或者强行征用民夫导致的。”杜北说着,眉头紧促,很是忧虑
翟青默默的看着,心里则更加爱慕他,侯爷是个爱民的好官。
“这个我帮不上忙,不过,以我浅薄的认知,应当派一个做实事的、背景比较硬的官员去,不然到了那边束手束脚,如何救灾?”
“你说的对,我心里确实有一个人选,就是...”他低头,“救灾是个苦差事,做的好自然是有功,做不好,苦受了还要被问责。”
“但这是一件好事啊,能救很多人。”翟青的想法还很天真,觉得要是能救了人,受苦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