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还是没了。

张乾有点走神，还有点委屈。

柳淮被这东西闷了半天, 起初觉得尴尬, 现在回味过来居然有点刺激。他们这算不算当着大众的面偷偷私会。

虽然他觉得这块布没起什么遮盖作用，大家应该都能猜出来是他。手机嗡嗡一直响, 柳淮打起精神看了一眼，全是工作室和助理小刘发给的他的消息，大概是在问这次要怎么处理。

柳淮不是很想处理，他和张乾本来就是爱人关系, 有什么好遮掩的。

难道仅仅因为他是个寡夫就要受到批评？那这社会也太狭隘了。他也从来没有故意做什么深情人设，那些只是网友脑补出来的, 他真的只是喜欢喂猫喂狗而已。

好吧，他承认，这其实还是他的错。现在报应到他自己身上, 全是他罪有应得。张乾在媒体中只是被他包养的可怜小白脸, 只要他们不骂张乾, 他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

柳淮觉得自从跟张乾在一起，他身上仿佛也染了点仙气，变得脱离红尘，没那么多喧嚣了。

张乾从老婆不让他掀盖头中的委屈中缓过来，把红盖头收起来，放进行李箱里。

这块盖头的每一次起落，都是属于他的。他以后绝对盯好。

柳淮：“我原以为我们得设计再引柳万民入套，没想到十八地狱来的正是时候。上天都在帮我们。”

柳万民当众说十八地狱不存在，有又阴司的人拆台质问，就算他当众解释自己老眼昏花，大众相信，那些老狐狸评委不会信，而且还会让柳家的威信再次下降。

张乾点头，“判官还欠着我工资没给。”他怎么也得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死咬柳万民，更何况昨晚还把他们骗到深山老林打猴子，不仅黑无常打了一晚上猴子怒气冲天，判官脸色也不见得好到哪儿去，这是在公然打判官的脸。

柳淮靠在沙发艰难翘着二郎腿，像发福的啤酒肚中年老男人，张乾好笑地摸了摸他的肚子。

柳淮没在意，像条骄傲的小蛇，“明眼人都能看出地狱的危险，怎么柳万民就想不明白？”

“因为贪。”张乾在他鼓起的肚皮上轻轻勾着什么，神色温柔，“评委不会下鬼窟，鬼窟底的阵法也是为了你准备的，他一开始就没想让这场直播顺利开下去。”

“那节目组可真太惨了。”虽然他们也没有干什么对节目组有利的事情。

正说着柳淮就看见张乾垂眸专注，睫毛半垂着，眼中的温柔若隐若现。柳淮痴痴看着他，张乾和昆仑雪山一样，天生带着若即若离的神性，即使游走于红尘，也不会被红尘气息沾染，柳淮一直很想给他染上烟火气，让他注视世界的目光只落在自己身上。

这大概是人类卑劣的征服欲，柳淮蜷指，不自觉去触碰张乾的脸颊。

张乾的指尖在他肚子上滑动，暖暖的，甚少有人相信，这样一个气质宛若雪山的天师会有这样炙热的体温。

“我猜，柳万民还想借这次直播，宣布些别的事情。”

闻言，柳淮的手指仿佛被张乾的脸颊烫了一下，他蜷缩回来，看向张乾，“你都知道了？”

柳淮指的是柳万民想借这次直播把复苏龙脉的功劳揽到自己和柳家身上，他昨晚从小鬼和阳司的人脉那里得知了这个消息。姜麟今天估计就是被柳万民请来宣布这件事的。

他没跟张乾说，怕坏他心情。不过，张乾是怎么知道的？柳淮好奇。

张乾在柳淮肚子上落下最后一笔，故作神秘，“就像你一样，我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好歹是天地钦点的天才，不至于被蒙在鼓里。”

柳淮挑眉，“那是谁消极颓废，死活要当个普通人？你现在怎么不当了？”

张乾把人往怀里一揽，他现在花式抱老婆越来越熟练，“当普通人养不活你和两只崽崽。普通人也得向生活低头不是？”

“再说，你又怎么知道，我现在不是普通人？”人都很普通，他也一样。

柳淮这些哲学大道理上说不过他，干脆把目光落到自己肚皮上，“你刚才画了什么？”

他肚子上若隐若现，闪着金色纹路，是一副水墨画中山水的模样。画在皮肤上感觉很奇怪，热热暖暖的，就好像张乾在拥抱他。

“一副小画而已，保护你和崽崽们。”

柳淮挑眉，“发生了什么？”

张乾摇摇头，低声说：“他们兴许知道崽崽的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