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铭表面接受了他的道歉,但是心里很失望,从此明白亲生的和领养的总归是不一样。
但是养育之恩大于天,他并没有因此记恨贺永昌夫妇,也没有对贺威实施报复,只是下定决心要出人头地,让贺威只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仰望他。
贺铭从初中就知道自己只喜欢男人,但是这对他的前途来说是不利的,在站稳脚跟之前,他不能轻易暴露。
在贺家他从小就学会了隐忍,隐瞒性取向对他来说并不难,但是他没想到会碰到梁柯,以至于整个人生的计划被全盘打乱。
起初对他只是好奇,觉得他可怜,想对他好一点,不知不觉就想对他更好,没想到这傻小子因为一点小恩小惠就喜欢上自己了,本想顺水推舟跟他谈场恋爱,过完瘾之后再找个借口把他甩了,但是看他傻得可怜,不忍心骗他,于是提出要包养他,他同意的话两人各取所需互不相欠,不同意的话也能让他悬崖勒马。
和他估计的一样,梁柯果断拒绝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没多久他又反悔了。
他甘愿接受这种不光彩的关系,只为了能够接近自己。
他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傻。
贺铭知道他不图钱,但别的自己也给不了他,他也很清楚这一点,那他到底图什么?
贺铭只能给他大把大把的钱,仿佛给的钱越多,欠他的情就能少一点。
但是每次给完钱梁柯都不开心,后来贺铭就改为送他东西,什么值钱送什么,但他看都不看一眼,全都原封不动地放着,只有他十八岁生日时送他的那个MP3一直在用,坏了也舍不得扔。
纸包不住火,尽管贺铭隐藏得很小心,家里人还是知道了他包养男人的事。
贺永昌夫妇对此感到很意外,但是并没有特别惊讶,因为贺威玩得更花,而且在他们那个圈子里,玩男人也不是什么新鲜事。
贺威已经是个废人了,贺永昌夫妇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不能也由着他胡来,便让他立刻跟梁柯断绝来往,贺铭再三跟他们保证只是玩玩,大学一毕业就马上分手,他们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贺铭一开始确实是抱着玩玩的态度,但是时间越久他发现自己越离不开他。
贺铭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他什么,他脾气暴躁,既不温柔也不浪漫,叫他撒个娇比登天还难,比他漂亮又会来事的一抓一大把,但就是非他不可。
只要跟他在一起就很开心,即使是吵吵闹闹也很快乐,每次跟他一起去校外租的房子,就有一种回家的感觉,在贺家从来没有过。
贺铭开始渴望平平淡淡的生活,想跟他一直长长久久地过下去。
等到毕了业,贺铭还是拖着不分手,贺永昌夫妇催促了几次都没用,才意识到二儿子可能是动了真格的了。
他们可以允许他花天酒地,但绝不允许他跟一个男人动真感情,于是又找他谈了一次,问他对梁柯到底是什么感情。
贺铭这段时间也考虑清楚了,他不能没有梁柯,便跟父母摊牌,承认自己想跟梁柯过一辈子,但是事业上他会加倍努力,绝对不会让他们失望。
贺永昌坚决不同意,给他两个选择,要么跟梁柯分手,要么跟贺家断绝关系,并收回他所有的财产,将来也别想继承贺家一分钱,贺铭当场选择放弃荣华富贵跟梁柯在一起。
贺永昌花了那么多心血培养他,怎么可能放他走,立刻让保镖将他软禁在家里,没收了他的手机,禁止他与外界联系。
贺铭后悔不该一时冲动向他们摊牌,自己被软禁没关系,他担心的是梁柯的安危,这么多年他在贺永昌身边耳濡目染,深知他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被软禁了一个星期后,贺永昌让保镖押着他上了一辆车,车开到梁柯回家的必经之路上,停在路边,贺铭有种不祥的预感,“爸,你要干什么?”
贺永昌指着马路对面停着的一辆重型摩托车,上面坐着个戴头盔的男人,“看到那辆摩托车了吗,上面的骑手是我安排的人,一会儿梁柯经过这里,你给他打电话提分手,否则我就让骑手开车撞死他。”
贺铭手脚发凉,终于看清眼前的人根本不是自己的亲人,而是一头冷血的野兽,“你就不怕我告发你吗?”
“你就不怕他死吗?”
贺铭知道他不是吓唬自己,他更不敢拿梁柯的命跟他赌。
梁柯出现了,贺永昌打电话给骑手让他做好准备,然后用贺铭的手机拨通了梁柯的电话,按下免提后交给贺铭。
贺铭眼看着骑手发动了摩托车,捏紧了车闸,车头对准了梁柯。
贺铭别无选择,只能妥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