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似吸血鬼，渴望著他血管中的新鲜血液。

但还有属于人的克制，所以并没有立即咬下。

沈玨知道楼令渊想做什么，他垂眸静默不语，却是默许了他的举动。

他慢慢抬手从背后抚上了楼令渊的后脑按下他的头，并贴首在他耳边轻声道，“咬吧。”

听见这纵容的二字，楼令渊脑中本已脆弱的理智之弦彻底崩断，猩红染上了他紫色的瞳孔，更添妖邪气质。

就像是被骤然放出了牢笼的凶兽，他的尖牙刺入了他的皮肤，鲜血顿时从划破的伤口处流溢，嗅入鼻尖，是一种极为清甜的味道。

沈玨虽然脸色苍白，却仍是轻轻抚摸著楼令渊的后脑，这幅画面就像是悲天悯人的圣子自愿以身饲魔安抚狂躁的凶兽一般。

楼令渊身上的狰狞伤口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止血，结痂，然后脱痂，露出新长出的未经日晒风吹的粉白嫩肉……

身体的生机渐渐恢复，理智重新胜过生存的本能，楼令渊整个人都僵住了。

不知想到什么，他眼中极快地闪过了一丝冷意……

但当他的注意力重新回到沈玨身上时，他眼中的冷意迅速消散回归柔软，他以疼惜的目光看著他。

不管自己身上还未完全癒合的那几道大伤口，他伸手抱住身前人的腰并带著他调了一个方向，换做是他靠在树上而沈玨扑在他怀里的姿势。

沈玨回神之际已经是自己无力地趴在楼令渊胸膛之上的姿势了，他怕自己压到他的伤口，连忙要撑起身子，却被楼令渊放在他腰间的手一把给揽得更紧。

“别动，你现在失血过多，需要休息。”楼令渊心疼且无奈的声音传出，使得沈玨瞬间听从了他的话不再挣扎而是重新趴了回去。

“令哥，你没事了？我的血对你果真有这么大的作用……”

他是他的蓝药，而他却是他的血包。

沈玨有些虚弱无力的声音传出，话中有几分好奇，而除此以外便并无其他的任何情绪。

没有害怕，没有拒绝，没有逃避，只有坦然，只有接受，只有甘愿……

楼令渊心境复杂，这本是他那在生死一线下爆发的本能意识要用腾蛇族的魅惑技能骗来的东西，没想到沈玨却不用他骗都自愿给他。

想到那道不在他预料之中的本能意识，竟然不自觉影响他的性情，楼令渊的目光瞬间又有些发冷。

“我没事了。”楼令渊一声歎息，“卿卿，谢谢你。”

他并没有说别的话，比如问沈玨为什么不阻止他，为什么不跑之类的话，因为知道说那些话只会让沈玨不愉快，之前沈玨已经向他郑重陈明瞭这一点不是吗？

他和他一样都不想让对方受伤，也都不想让对方受伤后瞒著自己一个人舔舐伤口。

他们没有相遇时确是各自一个人，但现在他们遇见了对方便不再是一个人了，也不能再用一个人的方式去思考并解决问题了……

沈玨闻言勾唇一笑，虽然脸色仍是苍白的，但他的心却是喜悦的，因为直到楼令渊因为他的话有所改变了……

他是真将他的话放在了心上。

沈玨忍不住抓紧了楼令渊胸前的破布条衣服，抬头看他，因为还有些虚弱便放缓了语气慢慢的说道，“单是一句谢谢就可以把我打发了吗？这可不够哦……”

他的眼睛是那样的亮，仿佛黑夜中最闪耀的星子，这让对上他眼睛的楼令渊都不禁喉头一滞，因渴望而生的乾涩感令他说不出话来。

沈玨见他神色“木木”的好似没反应过来的样子，心底有些赧然与唱独角戏的羞恼，但很快他又咬牙继续趁著这美好气氛调戏道，“你要亲亲我才，才行！”

说完沈玨并没有立刻离开视线，即便眼底情绪已经有了些心慌意乱的意味，他的心脏更是砰砰直跳到嗓子眼，看著一派淡定强势，实际却是紧张到不行的模样。

楼令渊一眼看穿了他的实际情形，眸色一深，其中的“危险”意味让沈玨一下子破防，勇气尽失就要自找台阶下地低头，然而却被人截住……

“不亲就……唔！”

“算了”两个字还没出口就被他重新堵回了嘴里，楼令渊如他所愿给了他一个极致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