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鹤坐下来,明亮的金色瞳孔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脸。
剔透到这位高层不得不移开目光:“他死的很英雄,是为了救队友而死的。”
戏鹤:“我记得那两位不止一次的和他产生过冲突。他是个好人,但不是个烂好人。”
“我也相信我手底下的其他下属,”高层语气中带上一点怒气,“我不觉得他们会做出这种破坏团结的事情。”
戏鹤没说话,站起身,果断推门就要出去。
高层知道眼前人看上去淡然,实际上对认定的事情极为偏执,这一次离去必然会把事情查得清清楚楚。
他突然提问:“你现在还是坚持要反抗污染吗?”
问题问的是如此突兀,让戏鹤惊讶的站在原地,一时没有推开门离开。
但这句话背后透露出的不详意味却被他的大脑迅速的接收分析彻底。
“您?”他皱起眉,下意识启动了手中监控污染数值的道具,“您难道改造了自己的身体?是已经被意外污染了?”
高层对着他露出一个疲倦的笑容,带着歉意,只有一点点,更多的是某种背水一战的坚定:“我试图反抗命运,最终屈服于命运,并歌颂它的伟大。”
触手已经无声的盘踞在戏鹤身后的门上,在他背后高高耸起,像是伺机而发的毒蛇。
戏鹤感受到脑后一痛,下一秒他的视野全部变黑。
在意识存在与消失的朦胧间隙,他能够听到自己身边的人正在说着什么。
“又一个完美的人造人。”
“我们B组终于迎来了最合适的实验题。”
“我们要把神格装载在他身上。”
“我不同意,好不容易从主神那里得来的这么珍贵的东西,怎么可以直接交给这么一个人造人!”
“只要给他洗脑,他一定会听我们的话。”
“他的脑域是最合适的。”
刚开始还是正常的对话,接下来这些对话中就夹杂上不明的呓语,断断续续的嘶嘶声以及欢快到异常的歌声。
污染正在这里蔓延,神智在这里被瓦解,这已经不是一场在人类科技控制下的自救性的实验,而是在怪物在主神监视下进行的一场自我毁灭。
戏鹤在这朦胧的疯狂中睁开眼,看到的却不是散发着冷光的实验室天花板,而是巨大的金色光球。
主神正在那光球之中,有和他一模一样的五官,挂着温柔的甚至可以说是悲天悯人的笑容:“真高兴你终于再次回忆起了这一切。”
“就是我们的过去,”他伸手轻轻抚摸过与自己一样的眉眼,“被欺骗,被利用,被当做祭品,被榨干骨头里的最后一滴油。”
“你知道吗,这场主神的灭世游戏早就应该终结了。”他说,“还记得那位高层最早的时候达到的壮举吗?”
戏鹤回答:“他让大部分人不用再次进入主神游戏,成为了这个世界的英雄。”
“但一旦一切恢复正常,英雄也只能够退去成为一个象征,权力会被另一批人把持。”主神说。
“所以主神还留着,限流游戏还在外面虎视眈眈,随时会吞掉一部分人类。”戏鹤按照他的思路推理。
主神提问:“看这么多,你还觉得怪物如同之前所宣传的那样,来自于宇宙,来自于主神?”
戏鹤不得不承认:“污染来自于恐惧,来自于人类内心。”
星火系统正在发出急促的警告声,似乎在阻止他陷入魔怔。
但是主神的声音,却一次又一次地轻柔地响起在他耳边,抓住他的手,让他接纳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