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发冷了起来,没过几天便是过年的日子了。
这个时段,家家户户忙着准备过年的事情,购买年货,扫舍除尘,打糕贴花总而言之就是一个忙字。
腊月二十八那天,崔家一家子去了村里的祠堂祭祖。
主持祭祖的不是别人,正是年纪最大的七叔公。大约是知道外面候着的女眷之中有几位怀有身孕的,他老人家并没有做长篇大论的训话,而是简简单单地强调了宗族和睦的重要性。
祠堂外面十分寒冷,等待着的女眷们大多缩着脖子,跺着脚,以期达到抗寒的目的。
崔大山家的离徐书怡一家最近,她一边吸着鼻涕,一边感兴趣地问道:“我说长河家的,今年你们家是不是发了?瞧瞧你两个儿媳妇还有小女儿,手上套着的叫什么玩意?”
来之前徐书怡就已经考虑到别人会问起,于是不慌不忙地回道:“锦绣阁新出的玩意,叫做暖手筒,里面装了棉花,专门捂手用的。”
因为寒冷,大多数人都没顾得上说话,所以徐书怡两人一开口,登时吸引了大家的注意。
原本徐书怡也不想这么高调,给几个小辈又是暖套又是暖手筒的,但考虑到两个儿媳妇都怀有身孕,万一受冻不住影响到了身体,那就得不偿失了。
无论哪个时代都少不了犯红眼病的人,徐书怡心中明白,因而顶着几道嫉妒目光的她,脸色依旧平静如初:“不是我家多么有钱,你也知道锦绣阁老板与我有旧。她是个念旧之人,特意送了几副暖筒子过来。对她,我最是感激不过。”
实话她当然不会说,事实上,这暖手筒还是她告诉宋半夏的。前世看清剧,可是看了很多宫廷女子拿着暖手筒的画面,她不过随口一提,倒让宋半夏放在了心上。
在场之人皆知她跟锦绣阁那边的关系,其中一个容长脸的妇人便羡慕地说道:“长河家的,锦绣阁的宋老板真是个厚道人。”
当然也有看不惯的,只听周氏马上接口道:“同是一个姓,长河家的,你既然和锦绣阁老板交好,怎的也不帮忙让她收了咱们这些人做的针线?辛辛苦苦做好的帕子,卖给过路的货郎,能赚几个钱呢?要是锦绣阁能收,咱们也能多拿些钱。”
诸如此类的话其实年年都有人在说,只不过往年只是在私底下说的多,祭祖之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却是头一次。
徐书怡看了她一眼后道:“崔宽家的,你也别光耍嘴皮子。你要能拿得出好绣活,我二话不说,肯定领你去锦绣阁。交情归交情,我总不能坏了人家的口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