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工回家的崔长河不自禁地抱怨妻子:“玉梅才多大,你要实在累,让兰花跑一趟就好了啊!”
徐氏并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说道:“是她自己要去的,难不成我还拦着她不尽孝?”顿了顿,她又道:“玉梅那孩子在你跟前说我的不是了?”
崔长河连忙摇头:“你想哪儿去了,不过是路上叫人看见了,心疼了她几句。”
徐氏冷哼一声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咱们崔家的事轮不到他们来说!”
见崔长河还要再说,徐氏眼一瞪,把手上用来擦脚的布往地上一扔,气冲冲走了出去。
“嗳,他娘,你干啥去?”崔长河急急喊了声。
徐氏头也不回地道:“不干啥,我倒是要问问玉梅安的啥心!”
闻言,崔长安慌得赶紧起身,也顾不得被他踩翻的木盆,赤着脚追上去道:“他娘,快吃饭了,你等下问也不迟。”
徐氏脚下一停,目光幽幽地看向丈夫:“我不是怕你不相信我嘛,果然当后娘就是不易。唉!”
崔长河最怕徐氏露出这种伤心的神色,忙好言好语地安慰:“他娘,我就是随口一说,你别放到心里去。你的为人我知道,咱们吃饭,吃饭!”
和从前一样,崔长河根本舍不得多说徐氏两句。夫妻多年,关于丈夫的性子,徐氏早摸透了。
当崔庆林一家子出现在饭桌上时,徐氏问道:“玉梅,奶奶问你,今天是不是你自己要去送水的?”
崔玉梅靠到父亲的怀里,一脸怯怯地道:“是是我自己要去的,不干不干奶奶的事。”
她这一开口,配合着怯生生的表情,反而让在场之人更加确信送水一事和徐氏有关。
崔长河反射性地朝妻子看了一眼,却见她柳眉倒竖,叉着腰就要起来,忙瞪了瞪大儿子,说道:“大郎,玉梅这孩子,你们俩夫妻也要好好教一教了,连个话也说不清楚,凭白污了你娘的名声!”
崔长河的偏心,崔玉梅前世看得够多了,故而他的话根本没在她心里留下一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