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松柏简单询问了下他今日跟老爷子去了哪里。
没什么好隐瞒的,寔宁就道是新界。
之后钟松柏就没有再问,转而问寔宁手头上有没有新的设计。
“如今港城不知多少靓女盼着咱们出新款式呢,假以时日我们能超过西方那些大牌,成为港城最受欢迎的服装品牌!”
寔宁:“上一批衣服的热度还没过去吧?”
他想到内地放松了政策,就建议道:“北边还有空白广袤的市场,大堂哥,你有没有考虑将版图扩展到北边去?”
钟松柏是钟家移民后出生在港城的,港城学校推行的是西方的教材,那些夹带私货的教材,很难不会把年幼的孩子带偏。
若不是家里还有一个念着落地归根的老人常常给小辈讲古,还会给他看那些中文书,他可能跟其他小孩子一样被洗脑了。
听到七堂弟这个提议,钟松柏仍旧有些疑虑。
有疑虑,是因为不了解。
寔宁提出这个建议,钟松柏这个实际管理工厂的负责人会不会听他的,他也不知道。
若是错过了这一次风口,那只能说明钟松柏没有商业头脑,到时他把那百分之三十股份全卖给他算了。
钟松柏不知寔宁心里的想法,嘱咐司机把七少爷平安送回家,然后回房去了。
不知道在柱子后面偷听了多久的钟松林突然跳了出来。
他皮肤依旧那么黝黑,原来的阳光俊朗消失不见,脸上充满了戾气,给人一种逞凶斗恶街头古惑仔的感觉。
“你本来系个扑街仔,唔知从边度搂来给银仔,氹得老爷子咁开心,你有冇巴闭啊?系我眼里,你地三人应该嘢屎啦!”(2)
寔宁无所谓地耸耸肩:“可惜,我系老爷子最中意的孙儿!而你,唔系。手下败将!”
被寔宁这样无视,钟松林气炸了,他以前最厌恶的就是这个七堂弟了,现在更是百倍千倍的厌恶,恨不得他立马去死的那种。
因为——以前可以任人揉捏的玩具,如今成了他动不了的人物,而他只能在这里无能狂怒。
望着寔宁坐进车里的侧脸,钟松林心里冒出一个恶毒的主意。
寔宁并不知道钟松林的打算,他回到了洋房那儿。
“麻烦你了。”寔宁对司机道谢。
司机:“不用客气,七少爷,这是我的职责。”
因为钟宝宁去留学了,无人陪伴林燕,于是林燕每晚都会等寔宁应酬完回家,这一次不例外,她连忙让帮佣赶紧送上夜宵。
寔宁阻止了她们的动作。
“我没什么胃口。阿妈,你先去睡吧。”
林燕的手停在了半空,望着自己儿子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佣人问她:“太太,今日是莲藕排骨汤,您要用一点吗?”
林燕摆手,捂着额头,踉踉跄跄地上楼休息去了。
洋房里常常只有她一个人,一日她发现了家里的地下室传出响动,以为是老鼠。本来想让佣人去看看怎么回事,但那时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自己一个人去了。
结果她发现了什么?
她发现了地下室被锁着一个瘦削不堪、神智混乱的男人,从面容轮廓上能认出男人是自己第二任丈夫谢渡。
谢渡?
他不是跟别的女人私奔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