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包里, ”二狗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对沈丰道:“阿爹你已经说过好多遍啦, 你放心去吧,记得帮我和小云吞说一声哦, 就说我午时休息的时候去看他。”
沈丰见自家儿子如此淡定, 心中一乐, 瞧见有穿着学院统一着装的人走来引路, 他便站在一边看着。
这个点确实有点早,但很快还有陆陆续续的牛车、马车驶来,都是送学子来学院读书的。
此刻二狗拿着那张写有自己姓名籍贯的纸,身后背着绣着小狗图样的书包,跟着引路的人往书院里走去。
他的书包里面是蓝叔叔送给他的笔墨纸砚,除此之外还装了一只小木马。这是小云吞最喜欢的玩具,希望小云吞能赶快好起来,他还想着中午休息的时候带着小木马去找小云吞的。
沈丰等瞧不见自家儿子的人影了这才折返回去,牛车是朝村长家借的,必须得赶快还回去,因为木工厂运送货物的活计还得靠它呢!于是他便没有先去瞧小云吞,而是风风火火地赶回家去,之后将牛车还了,推上独轮车又从沈家村赶回镇上来。
刘氏医馆中。
沈若抱着小云吞睡着了,起初他便睡得很沉,只是觉得有些晕乎,可后来身上却像躺在蒸笼里头一样慢慢发起热来。
直接将沈若给烧醒了。
他已经好久没有发过烧了,以前的一点小感冒很多时候不吃药都能自己好,可能是小时候病的多了,长大之后就有了抗体,他眼皮坠沉,抬手将手臂搭在了眼皮上。
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的烫热。
昨夜里小云吞发烧起来就是自己现在这样的感觉,沈若能忍,但孩子还小只会哭。沈若知道自己还能承受地住,估计发烧度数还没有特别高,喝一碗刘大夫配的药再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发烧嘛,就是身体里的免疫系统在杀病。毒,等他发烧完了,感冒也差不多就能快好了。
沈若沉沉地叹了口热气,打算起身去瞧瞧顾允药熬好了没有,他和小云吞病倒,顾允一个人累够呛,他也是一夜未眠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但他眯着眼睛刚起身,迷迷蒙蒙间就瞧见桌边坐着一道身影,屋里光线昏暗瞧着有点模糊,沈若喊他:“顾允。”
一时间嗓子没有适应,说出来的嗓音嘶哑还夹杂着厚重的鼻音。
顾允手里正端着一个碗,另一手轻轻地用调羹搅拌着,很轻很轻不叫瓷碗和勺碰撞发出声响。
顾允走过来了,冲他道:“差不多能入口了,来喝药。”
沈若无奈地撇了下嘴,他真的不喜欢喝苦药,三碗煎成一碗的乌黑药汁更是苦到人头皮发麻到想呕,但这是顾允辛辛苦苦熬的,还特意搅拌弄凉了些好叫他能直接入口……
他吸了吸鼻子,见顾允还想用勺子一口一口喂他,沈若当即抿唇摇头拒绝,直接从他手里端过药碗捏着鼻子一口闷了!
电视剧里那喝药一勺勺喂的每次都叫沈若瞧了就难受,一碗药直接喝下去是要了人命了么?一勺勺喝那岂不是要苦好久,直接喝下去就苦一时啊!沈若自然选最快的方式,能少受一点折磨是一点。
顾允本以为若哥儿又要做许久的心理准备才肯去喝,所以才用勺子舀起来想要喂,没想到这一次喝药竟然这般配合。
用帕子抹去他滑落到下巴上的药汁,又往他嘴里塞了一个糖球。
甜滋滋的味道很快就在嘴里化开了,沈若好受了点,但舌根还是苦的发麻,没忍住朝顾允做了个被苦到吐的表情。
“好了,喝过药就去睡吧。”顾允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按着他躺回去,“刘大夫说你可能也要烧起来,叫我按小云吞的药方加了量给你煎的。”
顾允去摸沈若的额头,烫热得很。幸好刘大夫有先见之明,一副药下去应当就能退烧。
沈若头晕,也没彻底清醒,闻言只能用气声说道:“……那我的药,比小云吞的要苦么?”
“嗯,要苦很多。”顾允有些自责,昨夜两人都只顾着小云吞发烧,他竟没有注意到若哥儿穿的单薄,结果第二天若哥儿便受凉发烧了。
苦很多啊。沈若心想,难怪刚才那碗药那么苦,比以前喝的安神汤药苦很多倍。
沈若嘴里的糖球化完了,咽下去之后脸还泛着病态的红晕。
他思维缓慢地挪动,几乎是慢半拍才反应过来,脑海中猛然一闪。
顾允怎么知道自己的药比小云吞的苦很多的?!
——他喝过了。沈若这么回答自己。
为什么要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