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甘心,凭什么,凭什么他在这儿受苦,时柯却在外面做他的举人。
“我、我说……是……时柯……”
赵毅的茶碗停了一息,抬眸对上时晏虚弱的双眼又垂下眼帘,茶托磕在桌面上,伴随赵毅略沙哑的声音,“继续。”
行刑的人摩拳擦掌,吐了两口吐沫,“您就瞧好了,我祖上用这鞭子抽了不少畜生才传到今天,很少有人承受得住。”
“行了行了,江大锤你废话真多,快点,赶着吃饭呢。”孙恒源不耐烦听他唠叨,在时晏的惨叫声凑到赵毅身边小声嘀咕,“老大,您看这事儿。”
赵毅不吭声。
孙恒源顿时明白,时举人和这事儿无关。
一场无形祸事在时柯不知晓的地方消弭于无形,但时柯现在又迎来第二场考验。
苏嬷嬷来信请他到庄上小聚,言明有要事相商。
时柯合上信封,面上无悲无喜。
一开始,他得苏嬷嬷相助打造出茶馆,甚至阿勒汗和牧掌柜也是她推荐的人才,包括找锦衣卫当靠山一事,也是得苏嬷嬷相助才能解决。
但是从苏嬷嬷想让他去母亲生前留下的庄子上居住开始,事情不太对劲起来,虽然苏嬷嬷言明只是住得近好照顾他。
但时柯不信。
从那时开始,他逐步复盘苏嬷嬷的行为,发现对方在试图掌控他。
时柯一颗心彻底寒下来。
苏嬷嬷和时府的做法没有两样,区别是打着帮助他脱离时府迫害的旗号而已。
时府将他关在府中,抽掉身边所有能用的人手,任由他在西院中自生自灭。
苏嬷嬷是想将时柯身边人换成她的人,再将时柯关在庄子上。
周围都是听命于苏嬷嬷的人,时柯进去之后,很大可能是寄人篱下。
就算拿出地契,他也只能把人赶出去而已,因为他没有苏嬷嬷和庄子上所有人的卖身契。
将人赶出庄子这种事他不可能做出来,那他要么搬出来住,要么继续住下去。
想想就挺憋屈。
身为庄子主人,住的像是个打秋风的亲戚。
时柯还想到另外一种更恐怖的结果。
试想,“时柯”在时府中受到百般伤害,在这时,一个是母亲的乳母的人出现,为他各种着想。移情作用下,“时柯”肯定会对苏嬷嬷敞开心扉,将之作为心灵寄托。
等他被分家单住,苏嬷嬷顺理成章邀请“时柯”回庄子住,那时“时柯”必然会付出全部信任,苏嬷嬷说什么信什么。
想明白之后,时柯把自己关在书房一天。
不是心灵受伤,他只是在盘点苏嬷嬷掌握的消息。
茶馆的东家,方寸山庄的主人。
再从阿勒汗那边看,去西域的消息肯定瞒不住,南方的消息也是。
而且苏嬷嬷是母亲身边的乳母,对外祖一家必然很是了解,也就是说苏石庙的身份掩盖不过去。
时柯:“……”
所有马甲都是透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