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暂且还未有破例。

归海翊鸿抿了一口已经有些凉了的茶水,抬起手拂过长卷上面的字迹,忽而偏过头朝窗边望去,沉声问道。

“尘晚,依你看,太宗门这事儿是万煞盟的人所为吗?”

郁尘晚身穿一袭素白长衫,披着雪白的衣袍,安静地坐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冰冷的掌心逐渐将茶杯上的温度带走。

他的脸色呈现了几分病态的白,神色清冷依旧,目光淡淡地落在茶水的波纹上。

被唤到名字时,郁尘晚这才稍稍地抬起头,朝他们二人望去。

眼神无波无澜的平静,同平日的他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

又好像有什么变了。

穆锦容说不清,也道不明那种感觉。

他已经有好一段时日没见到过郁尘晚了。

虽是以前郁尘晚修行的时候,也偶尔会有闭关一段时日。

但他与郁尘晚相处的时候在仙星派里算是最久的,也常常受师父所托,两人结伴出行。

师兄弟间有着坚不可摧的羁绊。

所以,当郁尘晚受了重伤,

这种心情尤为不同。

今日带着师叔送回来的东西来找师父,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大师兄。

只见郁尘晚静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万煞盟向来行事狠辣,这事若真是他们做的也不足为奇。但太宗门弟子众多,内部常有纷争,若是想要借此嫁祸于万煞盟,也绝非不是不能办到之事。”

“爱徒所言极是,这太宗门的内斗之事层出不穷。”归海翊鸿点点头,大抵也是赞同郁尘晚的说法。

前不久太宗老祖的易感期伤及弟子一事,于外人口中,也有人说是太宗老祖借易感期来铲除异己。

因其伤亡的弟子中,有一位曾反对太宗老祖再任太宗门之主。

三界对此众说纷纭。

闻言,穆锦容也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他说道:“倘若这事真是万煞盟所为,那对各大门派都会造成威胁,若只是太宗门的内部事宜,倒是不足为惧。”

“还有一事,”郁尘晚的语调仍是淡淡。

即便是说一件对三界来讲是天大的事情,依旧平静地道:“邪神并没有真正的死亡。”

“什么?”

师徒二人几乎是异口同声,双目顿时瞪大,不敢置信。

“爱徒,你这话何解?”

“师父,那日我将他的封印石一同碎了,他本会魂飞魄散,彻底消失,但他只是大笑,在消失前留给我一句话。”

郁尘晚的眼眸一凝,神情肃然地转述道:“他说,我在三界中还留有神识,你们是永远灭不掉我的。”

邪神的神识自是不可小觑的。

他只是操控了晏孤作为他的利刃之一,便搅得魔界天翻地覆,甚至还能将老魔尊打伤。

虽神识的操控力没有他在世的时候那般强劲。

但若是那邪神附身在高手的身上,日积月累,逐渐去操控了对方的意志,也何尝不是一种对三界潜在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