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谁喜欢他,谁讨厌他,郁尘晚都不曾在意过,他向来如此。
临清寒在这件事情上倒是个意外,因为仙星派其他师弟若是偷偷爱慕他的,都不敢那般强烈地表现出来。
也许正因为如此,小师弟那些笨拙的,愚蠢的,被同门嘲笑的行为却曾经引起过他的注意,仅仅只是不经意的留了神而已。
未曾放在心上。
直到前不久的那次历练,听闻断情谷的谷主凶兽出没,可能会危急到他们,师父便速速命他下山去协助正在历练的师弟们。
后来,传来了小师弟中毒的消息……
临清寒悠悠转醒了。
他努力地眨了眨双眼,眼前的景象还有些模糊,他好似觉得这样的场景有些熟悉,他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情况,在沉睡中苏醒,脑内一片混沌。
只不过当时的他是躺在一片山林的沙土之地上,而现在的他躺在一件屋子里的床上。
这床是木制的,质地十分硬,浑身经过疼痛之后的他感觉骨头被硌得更难受了,好怀念以前那柔软的床榻,带着阳光味道的被褥……
想着想着,他的眼角不禁开始泛红。
守在床边的郁尘晚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拧眉道:“你在哭吗?”
郁尘晚的声音就如他本人一样,带有仙气般灵澈,干净,清冷如深山中的清泉,让人心生平静。
拜此仙音所赐,临清寒却更觉伤心了,他也道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这一刻会流泪,不受控制。
曾经在得知自己病情的那刻,悲伤到极端的他都没有落泪过,但此时的他却因为这句问话,搅得心脏那处空荡荡的,泪水从眼尾默默地淌成一条细流。
临清寒努力地清了清嗓子逞强地扯谎:“我没有在哭,只是伤口太痛了,身体忍不住被迫出现的生理反应而已。这种现象在我们医学上称之为创伤后应激障碍。”
作为一个学医的,临清寒连他自己都开始说服不了了,不过说服这些修道者应该没什么问题,像上次步轻昀不就是被他的话给说服了。
哪知,他刚说完,郁尘晚却坐了下来,指尖探入他的脉搏。
郁尘晚只当他又在说奇怪的胡话。
而虚弱的临清寒此时只能仍由郁尘晚摆布,虽然对方应该没有想摆布他的想法,只是非常君子行为地帮他把把脉罢了。
说起来,这个世界还是有很不科学的地方,现世那些医理和对伤患的判断和处理方式也大为不同,临清寒想他除了炼丹方面可能融合他所掌握的知识进行,其他的几乎派不上用场,只能拿来日常嘴上谈理。
临清寒感觉体内有一股灵力从灵脉一端慢慢地逐渐融入,他刚才也不算在扯谎,确实有伤口在他动弹的时候感到疼,只是那种疼痛并没有他说的那么夸张,而此时郁尘晚出手之后,疼痛之感更是微乎甚微了。
“伤口还疼吗?”
“……不疼了。”
他的大师兄郁尘晚什么时候也会关心小辈们了?
好了伤疤忘了疼,这话都不是没有道理的。
临清寒很快就下床蹦跶了。
这一蹦跶就是在郁尘晚面前活泼乱跳的。
当穆锦容带着众同门师兄们踏进客栈的那一刻,便看到了他们这阵子都忘不了的一幕。
大师兄郁尘晚和小师弟临清寒正襟危坐在一张方桌的两侧,两人互相对视。
须臾,小师弟突然拿出一封信,笑着递给了大师兄,并且说了一句让他们大为震惊的话。
“大师兄,驲剑山庄的庄主托我向大师兄带个话,要同师兄结为道侣,您意下如何?”
014
临清寒着实没有料到这一幕恰恰被前来找他们的重师兄们看在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