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年的双手无力垂下, 脸色苍白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牙齿咬到下唇冒出了血迹。
江柏承快步走出警局,赶在季云栩上车之前拦下他,一开口就解释道:“他在说谎,我没说过那种话。”
“是吗?”季云栩的语气不咸不淡, 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江柏承脸色一滞, 在内疚和不安两种情绪的交杂之下, 喉咙像堵了东西一般沙哑不堪,“对不起,那天我不是不相信你……”
“只是没想到他是那种人是吗?”季云栩自然地接过他的话,嘴角的笑容有些讽刺:“毕竟他在你心里可是纯白无瑕的白月光呢。”
“不是。”江柏承虽然有些难为情,但还是认真地解释道:“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打算跟你在一起后,我就对他没有任何想法了。”
“是吗?”季云栩沉默几秒,抬眼对上他的视线,头一次在他面前袒露心声:“我不在乎。”
既然不再受剧情的限制,季云栩也不愿再欺骗江柏承,挣脱这层束缚,对谁都好。
江柏承看着他这副模样,想起他刚才说过的话,眼底闪过一抹慌乱:“季云栩,你还在生气吗,那你刚才说的话……”
说到这,江柏承忽然噤了声,一时间竟害怕从云栩嘴里得到答案。
季云栩躲开他的视线,以沉默作为回答,在这段虚假的关系中第一次感觉到心累,演戏演久了,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注入了几分真情实感。
江柏承的胸膛剧烈起伏着,忽然抬手捏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着自己,一向强硬的语气竟带着一丝颤抖:“说话?”
季云栩不适地蹙起眉宇,不经意间碰上江柏承的视线,清晰地看到他眼眸中的映着的自己,竟然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是真话。”
江柏承的指尖轻颤了一下,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猛然低头吻住了季云栩的唇,在一翻纠缠过后,沙哑的声音忽然软了下来,询问中夹杂着一丝自欺欺人的意味。
“你爱我吗?”
言下之意是,你说过爱我的。
废话,当然不爱。
这是季云栩的第一反应,他甚至都不懂什么才叫爱。
想到这,他毫不犹豫拍开江柏承的手,指腹抹去下唇上的水光,在这一刻,他忽然不想再撒谎了。
“不爱。”他说。
江柏承大约预知了答案,在仓皇之中,胸膛剧烈起伏着,一向强硬的语气竟带着一丝颤抖:“那你以前做的一切算什么?”
季云栩不适地蹙起眉宇,不经意间碰上江柏承的视线,清晰地看到他眼眸中的映着的自己,笑得张扬。
他说:“算我犯贱。”
江柏承一愣,在百感交集之下,平静的声音中带着一股悲凉:“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季云栩稍作思索,没有回应,而是反问了一句:“那你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这话问出口,季云栩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站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一个纸片人,他从前的一切行为和感情都归于作者的笔下。
这对话就像两个撕破脸的夫妻,毫不留情地戳着对方的痛点。
江柏承听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沉默几秒后,心里就有了答案。
因为无能,没有能力挽留公司,只能被商业联姻裹挟,婚后明明放不下许年,却逐渐被季云栩所吸引,好不容易认清楚了自己的心意,收获的只是一句“我不喜欢他。”
这就是报应。
有那么一瞬间,季云栩产生了一种奇妙的错觉,眼前的江柏承好像“活”过来了。
季云栩不愿再往下深想,干脆就破罐子破摔,回想到唐尧那套荒谬的言论,不经思考就宣之于口了:“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得到了反而就不重要了。”
很典型的渣男语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