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说着，便放肆地笑出声来。

可苏认神色凝重，拳头捏紧，半点不被对方的节奏带偏，趁他愿意回答，继续问道：“所以，你能够制造身份，甚至能够骗过宋温暖的系统？你是什么人？”

“我当然能，因为我是……卫海啊，”男人身上那股章鱼烧的信息素味更加浓重，诡谲的神情有些骇人，“那个让谢酬秋辞职，跑到你身边来护着你的卫海，哈哈哈哈哈，不过，现在的他，不过是一堆焦骨罢€€€€！”

砰！

伴随着一声突如其来的枪响，苏认眼睁睁地看着，卫海的左胸被枪打中，鲜血如注。

而卫海口中的“焦骨”，尽管浑身焦黑，半身浴血，却全须全尾、目光灼灼地挡在了自己身前。

苏认禁不住心脏狂跳，隐约带泪的目光，像是黏着在那人身上一样，终于缓缓松出一口气来，像是所有的紧张精神都放松下来，甚至垂眉闭了闭眼睛，将胸中所有情绪，都不动声色地按捺下去。

谢酬秋是不知苏认作何感想的，他也没空理解苏认作何感想，他只是紧紧将苏认抱住，让苏认像巢南枝的越鸟一般依偎在自己怀里，即便苏认不愿，也要将苏认抱紧，下意识地吻在苏认的额顶。

卫海看笑了。

他虽是心脏挨了一枪，面色却反而更红润了些许，看着眼前的两人这番有点好笑的动作，这人脸上狰狞的笑容，甚至更加失控，盯紧了苏认的喉咙，阴霾的视线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谢酬秋用身体将苏认挡住，“可惜了，这次还是我赢了。”谢酬秋说。

卫海阴笑一声：“哼，你赢什么了？你应该知道的，从十年前开始，我的目标，就从来不是你。”

谢酬秋面色更冷，没有反驳，显然是认同这种说法的。

只有苏认有些意外的看向谢酬秋，沉黑的眉头凝起，“十年前？”

便听卫海松弛的声线，带着点艳羡之意：“哼，让一个这样的Enigma对你死心塌地，苏认，你可真是好有本领。”

“什么……？”

“既然姓谢的没死，那便一起享受我为你们搭建的舞台吧，哈哈哈哈。”

卫海话音一落，便如同之前那次在小吃街时一样，眨眼间，便凭空消失。

而当卫海的身影闪去，宋温暖焦急的崽崽音，再次在苏认的脑海里响起：

“啊啊啊终于连上了！吓死我了！刚刚我的系统信号被严重干扰，又又又和你失联了呜呜呜真的吓死我了！”

苏认沉下眼，这才突然想起，但凡卫海或是张叁出现的时刻，无论是以前的宋敌，还是现在的宋温暖，都会莫名其妙地销声匿迹，直到这人消失，自己脑海里的系统信号再会恢复正常。

苏认深吸一口气.

他太疲惫了，完全没注意自己还靠在谢酬秋的怀里，紧蹙着眉头向宋温暖问道：“所以，你们系统存不存在被攻击或控制的情况？”

宋温暖无语凝噎，哭了好一会，才说：“有的，我的智力水平一直不在系统的平均线上，就是因为常年被一个……嗯……一个边缘人控制着，他太变态了，一直不让我成长！而且我姐姐宋敌，就是在这人的诱导下，才一步步变成一个纯粹的渣贱系统的……呜呜呜呜呜这是绝顶的机密，本来是绝对不能说的，但我现在，我现在是真的没办法了……”

宋温暖急得连话都说不清楚，苏认却心里了然了大半：“你说，他也是边缘人？”

“是的，他和谢酬秋一样，是系统唯二存在的边缘人，不过他比谢酬秋早十年穿进第二世界，具体用了什么方式，我也不知道，你或许可以问问谢酬秋吧……只是，尽管系统用尽全力，为边缘人设置了暴走属性，边缘人仍旧不受系统的控制，还总是试图控制系统……边缘人是最可怕的，值得被全部的系统住民围攻的存在……”

宋温暖不太聪明地极力解释着，希望苏认能够完全理解边缘人的危险性。

但是碍于谢酬秋也是边缘人，因而还是忍住，没有使用一些很难听的攻击性词汇。

苏认听后，静静地倚在谢酬秋的怀里，疲惫地将头靠在谢酬秋微微发热的胸膛上，整理着思路。

卫海十年之前，就控制潜意识，传入了系统，还试图对自己下手？

那……谢酬秋是否知道些什么？

谢暮冬的死，到底和这些陈年往事，是否存在着一系列的联系？

苏认揉了揉酸痛的太阳穴，微微抬眼，就见谢酬秋那双雾蓝色的眸子，目光深邃地看着自己，尽管灰头土脸的，但面色却是从未有过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