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顾北舟自己换洗都在楚以安的房间，楚太傅闭了闭眼，装什么都看不见。

窗子被打开一道缝隙，空气缓缓流动，房间中的血腥味慢慢消散。

盯着楚以安的睡颜很久，顾北舟才开口让楚太傅他们进房间。

未免感染，顾北舟要求每个人都重新换洗过后，才放进来的。

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床上的人，顾北舟问话丝毫不客气。

“以安为什么会被下药，人呢？”

楚太傅沉默不言，楚玉肃在一旁也低下头，唯有白兰，似想要说什么，可到底没开口。

三人的表情已经很说明问题了，顾北舟笑了，笑得冷漠。

“楚玉瑾？”

楚太傅抬起头，眼中是诧异。

“看来我没猜错，就是他！”顾北舟指尖轻触楚以安苍白得好似随时会消失的面颊，声音说不出的嘲讽。

楚太傅无言，更是惭愧，想不通他的孩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楚玉瑾人呢？”不需要回复，顾北舟自顾自继续问。

回答顾北舟的，还是沉默。

顾北舟笑了，笑得很残忍，“很好，看来是被送走了，哪里？上山修行？也不怕菩萨见了他觉得脏。”

楚太傅和楚玉肃嘴唇蠕动，到底无法在为他家双儿/弟弟发怒的顾北舟面前硬气。

“我要带以安去顾府。”顾北舟冷漠道。

“不行！”楚家三人三重奏。

顾北舟撩起眼皮，声音平静，“我会求圣上赐婚，待以安伤好后，成亲，他就是我的人，谁也拦不了。”

楚太傅皱眉，“你喜欢以安老师清楚，但以安现在不能……”

“能不能生育，以安都会是我顾北舟唯一的夫郎！”顾北舟见不得人贬低楚以安，哪怕这人是楚以安这一世的父亲。

楚太傅定定的看着顾北舟，半晌后，无奈苦笑，“子瑜，你现在是这个想法，十年二十年以后呢？”

顾北舟不以为意的侧脸让楚太傅心底无限纠结，开口却还是劝说。

“不能拥有嫡子，你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对以安好吗？老师怕，真的怕，以安，已经够苦了，如果……他会承受不住的，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拥有过。”

楚太傅老泪纵横，这个模样，让顾北舟无法再去怪罪。

怎么去怪？楚以安是他的孩子，楚玉瑾也是他的孩子，楚太傅不管怎么做都没有错。

顾北舟不再去看楚太傅，回头看着床铺上虚弱的人，声音温柔至极，没有之前的咄咄逼人。

“莫说十年二十年，便是来世，生生世世，以安也会是我的唯一。”

顾北舟此时透出的坚定和温柔，令人瞩目。

楚太傅再做不到反对，看着床铺上的孩子，心中的愧疚如洪水般涌来，他也只能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好，婚事，我替以安，应了！圣旨，我去求！”

楚太傅转身欲要离去，脚下踉跄一步，楚玉肃连忙搀扶住。

楚太傅稳住身体，松开楚玉肃的手，大跨步离开，背影挺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