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父坐在床边,思考了许久,紧皱的眉头从始至终没有放松过,他看着虞清平静的脸,知道他一定比谁都难过,所以他没再多问,只轻抚着虞清的发丝当做安慰。

“这样大的事情,我怎么能瞒得住你妈妈呢,而且一直瞒着也不行的啊。”

“我知道,所以等事情定下来再慢慢和妈妈说。”

“也只能这样了。”虞父叹了一口气,心里却时刻忐忑着:“小清,我知道你既然和我说了,自己肯定是已经想好了但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我怕你离婚了会后悔。”

虞清顿了顿,道:“我不会后悔的。”

门外的秦奏依稀之中好像听见了从房间传来的声音,似乎在说着什么后悔,他拧起眉,不知道虞清究竟在说些什么。

身体中的直觉在告诉着他定然要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了。

他从沙发上站起,拧起眉刚想朝卧室的方向过去,却听们咔哒一声响,虞清就先出来了。

虞清的脸上和进去时一样,平淡地没有多余的表情。

虞父虽然看上去有些颓丧,但也没什么区别。

“妈妈,我们先回去了。”虞清笑着朝张韵诗说。

“好,路上要小心。”张韵诗照例嘱托了一句,她撇向一旁静默不欲的虞父,眼神里带着询问。

但虞父一直不去看她,只朝虞清点头摆手。

待到虞清和秦奏出了门,张韵诗这才开口去问虞父和虞清在房里说了些什么,虞父不大会骗人,尤其是骗张韵诗更是不会,三言两语地含糊间就露出了破绽。

张韵诗眼一挑,道:“你不说我也能猜到,清清和小奏我看着估计是感情出了什么问题吧。”

“又不敢和我说,那肯定就是大问题了,婚姻嘛,最大的问题不就是离婚嘛。”她故作不在意地摆摆手。

虞清正坐在小沙发上,精致的小圆桌上摆着几对戒指,秦奏站在他的身旁正弯着腰从那几只小盒中取出其中一只戒指。

头顶的水晶灯亮的刺眼,又投下一块块漂亮的阴影。

戒指上的碎钻折射出的光闪烁着,被照得带着金黄色彩。

虞清的手偏薄,手指上分布着一层均匀的皮肉,从指根开始,越往指尖越显得细长,摸上去是柔软中带着骨骼的硬度。

秦奏一只手捧着他的手,一只手拿起那枚戒指,他不是那个人,没有结过婚,更没有做过为人带戒指的事,此情此景,让他一阵恍惚,心情也激荡起来。

戒指从指尖缓缓套到指根,虞清坐的位置迎着光,灯光太亮,亮的秦奏觉得晃眼,视线之中似乎都出现了不该属于现在的景象。

朦胧之中,秦奏好像看见了极为相似的场景。

一样的耀眼梦幻灯光,他弯着腰,虞清坐在身前的小沙发上,他帮他带上了一枚戒指。

虞清扬着唇,抬手长长伸着,对着灯光看了许久,然后又是一转头,把一双玉手伸到他的面前,问道:“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秦奏有些怔愣地说,声音在口舌之间呢喃,话刚一说完,眼前错乱的场景突然变了回来。

他那一句不合时宜的话没有人听见。

面前的虞清坐在与方才场景极为相似的地方,只是脸上神情淡淡,瞧不出心中究竟是在想些什么,他正看着戒指,瞧了一会儿,又抬头看向秦奏,眼眸中无波无澜,平静地仿佛在为不相熟的人挑选礼物。

无名指上的戒指被他缓缓取下,放在秦奏的掌心处,说:“换一个吧。”

“好。”秦奏艰涩应道。

一枚枚戒指轮流在虞清手指上停留,从款式简单的素戒一直到,繁复的镶嵌宝石的古典款,每一枚都不曾多停留片刻。

“它们都不配你。”秦奏低低地说,不止是虞清,就连秦奏自己也觉得这些戒指都缺少了一点什么。

究竟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