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微拿着手机,感觉职业生涯马上要完蛋了!
贺正扣上西装扣,打开办公室门,就见两个助理像门神一样,把路堵得死死的。
“你们要干嘛?”他长眉蹙起,莫名其妙。
祝修不想找死:“陶助理有事跟您汇报。”
“没有时间,回来再说。”贺正给他一个让开的眼神。
陶微灵机一动:“庄先生刚打电话说,他要来送您,已经在路上了。”
贺正顿住,再看了看表,吩咐祝修:“再推迟十分钟。”
“你下去接人。”他转身返回办公室,对陶微说。
关上门时,贺正调整腕表,调慢了五分钟。
十五分钟,掩耳盗铃也罢,自欺欺人也罢,他想给庄沭留下更多时间,奈何今天实在太特殊,很多人在等他。
他多年严苛自律,不肯放纵一息,严酷守护着大哥留下的一切,心里唯一保有的情不自禁,只有那短短的五分钟。
清晨未进入高峰的街道,庄沭车技高超,压着限速疾驰,没进地库,直接开入大楼广场,横在金碧辉煌的大门外。
庄沭下车锁门一气呵成,陶微立刻上前:“贺先生推迟了十分钟,等您呢。”
“谢谢,辛苦了。”庄沭穿得很随便,衬衣牛仔裤,不知道还以为哪里来了个实习生。
未到上班高峰的大厅,只有安保和保洁在忙碌。
陶微将他引到最里面的专梯,刷卡后扶门请他先进。
这时他才发现,庄沭手里捏着个泥娃娃?
庄沭指尖不停摩挲着“无我”发梢,脸上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是内心焦灼着。
高速电梯又快又稳,将他们送到总裁办公室。
电梯门缓缓张开,庄沭看见贺正就站在不远处,专门在等他。
他穿着深灰色西装三件套,深色领带,肩线到手臂,挺拔锋利,像一柄孤独的刀。
男人五官深邃,眉目俊朗,嘴唇轻抿掩饰着情绪,淡然里有股凛然不容侵犯的傲气。
庄沭走出电梯,突然站住,就这样远远描摹着他的轮廓。
贺正仿佛能读懂,弥散在空气中的情绪,没有着急的动作,一动不动,任他看穿伪装与底牌。
太阳跳出雾霭的缝隙,向电梯厅投下一瞬光亮,在地面上拉出他们浅淡又颀长的影子。
他们只有短短十五分钟时间,是爱人们在第一秒就相拥,都会抱怨温存的流逝。
可他们只是平静地对视,看到彼此眼中淡淡的眷恋。
贺正慢慢走过来,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只有他们的影子,肆无忌惮交叠在一起。
他垂目深情又不舍,手碰上庄沭指尖,指腹顺着指节攀上去,最终落在手心里,紧紧攥起。
庄沭的手指,带着晨雾萧瑟的冰冷,贺正的手很大,干燥温暖,捂着一团凉雾,很快便热了。
他们没有说话,聆听时间在寂静里流淌,一分一秒奔赴心房。
贺正牵着庄沭的手,沉默又坚定地走过悠长走廊。
走廊上挂着贺氏集团的业绩、历史,和那些已经不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