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会保护好自己的。”
“嗯。”
亚撒看了眼坐在他床上垂着肉粉色尾巴的青年,心底闪过一抹极快的怪异情绪,他小幅度扬起嘴角,“那你等我回来?”
小心的试探,像是怕被人抛弃的流浪狗。
“好。”
被安抚好的少年这次终于舍得露出一个大点儿的笑容了,或许是因为不常笑,以至于他的脸颊有些僵硬,只目光闪闪地瞧了顾栖一眼,就捂着手里的金币小跑了出去。
望着少年离开的背影,行动受限的顾栖无奈叹了口气,他摸了摸自己被衣摆盖住半截的肉粉色虫尾,有些不满地拍了拍,自言自语:“你可不能在关键的时候掉链子啊……”
现在这个情况,顾栖明显更加需要一双行动自如的腿。
圆润的尾巴尖翘了翘,顾栖握着胸口的玻璃瓶,内里的砂砾依旧闪烁着淡色的金光,令他能够在这陌生的时代多一些安慰。
此刻他所希望的,就是一切顺利。
另一边,刚刚从小院中蒙头跑出来的亚撒一步、两步,逐渐放缓了脚步。他站在一处阴影下,拇指与食指捏着圆圆的金币,对着光线,看到了印在边缘的数字。
“3000?”他扬了扬深红的眉头,比金币还灿烂的眼瞳里闪过深思,沉吟道:“是什么呢?代号?时间?密码?”
疑惑的种子埋在了亚撒的心里,他远远没有在顾栖面前所表现出来的那么憨傻,抬手捏着金币在粗糙的墙壁上使劲一划,原有的数字很快就变得模糊不清。亚撒将剩余的金币装在裤兜里,他脚步一转,熟门熟路地往维丹王宫的另一侧走。
王宫中的墙体以砖红色为主,亚撒熟练地绕过仆人成群的各个宫殿,从一条小路走到了王庭的后厨,才刚站在小门,就被懒洋洋坐在门口的仆人瞧见了。
这仆人身板高挑偏瘦、五官英俊,因为这任君主好美色,哪怕是王宫中的地位最低的奴仆都一个个有着不错的颜色。他笑了笑,脸上的嘲弄破坏了原有的美感,“小杂种又来要饭了?”
被辱骂的亚撒没有生气,只好脾气地勾着嘴唇,露出一个笑容,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仆人动都不动一下。
仆人本想恶狠狠地瞪回去,毕竟这只是一个不被陛下、王后承认的小杂种,他欺负这小杂种可是不止一两年了……在整个王宫中,来自最高阶级的恩宠就是保命符,因为陛下、王后的态度,这才造就了底下仆人们对于亚撒的怠慢与故意欺辱。
但今天,仆人却失算了。以往被瞪一眼就小心来干活的小杂种竟是立在原地不动,一双赤金色的眼瞳定定地瞧着仆人,浅色的虹膜在阳光下折射出诡异的光,让仆人青天白日之下想到了索命的恶魔。
仆人的神情僵了僵,他才不会承认自己竟然被一个小孩儿看得后背发麻。
他扔耸掷锏哪ú计�宄宓刈吡斯�ィ�话淹谱琶燮ど倌曜苍诹死溆驳那奖谏稀F腿松焓指裢馕耆栊缘嘏牧伺难侨龅牟嗔常�窈莺莸溃骸笆敲槐淮蚬宦穑俊
亚撒垂眸,“我看到了。”
仆人心头一跳,手指颤了颤,“你看到什么了?”他似乎有些心虚。
“你和国王陛下的新情人……”亚撒抬眼,对上了仆人暗藏心虚的褐色眼瞳,“不要怕,我只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仆人怎么也没想到一直以来被欺负的小杂种也能有拿捏他秘密的一天,明明他一直都那么小心翼翼……仆人压着嘴角,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你觉得你说出去了会有人相信?”
“大概是不会的。”
他能够看到这个“秘密”还要归功于顾栖,要不是因为昨日想为自己的“冬日礼物”找饱腹的食物,亚撒也没机会撞到这桩丑闻——现任国王陛下的新宠情人竟然与在后厨偷懒的仆人互有私情。
亚撒摇头,很快补充的话就令仆人的脸上失去了笑容,“但我到底流着国王陛下的血,比起我,更危险的一定是你。毕竟,我听说那位情人已经有孕几个月了,如果你的存在被知道……”
他笑了笑,眼底浮现好奇,“你觉得国王陛下会不会在意他情人肚子中的孩子到底属于谁?”
“你想做什么交易?”
亚撒露出掌心里被磨掉了数字的金币,“纯金的。”
仆人眼睛一亮,他虽然与国王陛下的新情人有些床铺上的关系,但碍于王庭内人多眼杂,盯着新情人的眼睛只多不少,因此他也活得算不上有多得意,每次离开王宫去赌钱都束手束脚,难受得紧。但是这枚一金币却立马攻破了他的防备——足够他好好玩一个月了。他再一次道:“你要什么?”
“热的食物,棉衣,和一床被子。”亚撒补充,“足够三个月的食物。这点东西换一枚金币,应该绰绰有余吧?”
仆人眼馋地盯着亚撒的手心看了看,最终点头答应,“好,三个月就三个月!那个秘密,你最好咽下去当不知道!”
“我会的。”少年目光闪闪,似乎格外满意这一次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