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桑耳边嗡嗡作响,一手拿着千秋,一手拿着师尊的命剑,他已经看不见任何人,也听不见任何人说话了。

拿着这两把剑,就缓缓€€过冰冷的池水,无视众人异样的目光,直接离开了此地。

他需要找一个风水宝地挖个坑,然后买一具棺椁放进去,自己再躺进去,抱着两把剑,先睡个三天三夜。

师尊没有离开他,只是换了一种形式,陪在他的身边。

对了,他突然好想喝酒。

他想喝世间最烈的酒。

喝最烈的酒,想最爱的人。

林时桑才走到山门口,就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了,像个孩子一样,仰头哇哇乱哭,一边哭,一边骂:“白秋意!你不要再为我心痛了!”

“你到底在心痛什么啊?”

“你的心一痛,我就觉得好痛!”

“我要修无情道!我要断情绝爱!”

“把你的心拿走,它痛,我就痛!我不想痛,我也不要想你,我一想你,它就更痛了!”€€

第一百七十二章 白秋意死了也没啥大不了的

林时桑心痛难忍,带着两把剑,一径飞下了仙山。

他的丹田气海,好像煮沸的开水,咕噜咕噜地冒着气泡,五脏六腑都似被烈焰焚烧过一般,痛彻心扉之后,只剩下一片焦黑的废墟。

而他此刻,就好像才被人灭了家园的弃子,一个人茫然无措地立在焦土血海中,天大地大,竟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他没有家了,也没有亲人了。

现在连师尊都没有了。

林时桑不会再回玄天墟了,虽然白秋意确实是死有余辜,但他就是不愿意再回去了。有师尊在,玄天墟才是他的家。

现如今师尊都走了,家也没了。统子也不是个东西,一脚把他踢到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再也没有。

他想回家了,现在就好想回家的。

可是家在哪里,回家的方向又在哪里?

林时桑一个人形单影只,仿佛三魂七魄都飞了大半,临近傍晚时,他来到了距离山脚最近的镇子。

一头就扎进了酒楼里,店小二笑嘻嘻地凑过来请他落座,却被林时桑一把揪住衣领,凶神恶煞地沉声道:“要酒,要你们这里最烈的酒!把店里所有的酒,通通给我拿上来!”

“要是敢往里掺水,你们就死定了!”

店小二被他吓得面色煞白,才被松开,就忙不迭地落荒而逃。林时桑踉踉跄跄地落座,左右的客人见他如此,约莫都认为他是个亡命之徒。

尤其,林时桑的衣衫还残留着白秋意的血,他拍在桌面上的两把剑,被他用绳子紧紧地缠绕在了一起。

淋漓的鲜血,顺着草编的麻绳,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

吓得众人纷纷起身,随便往桌上砸几块碎银子,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店小二把酒坛子抱了上来,从旁战战兢兢地问,要不要点些下酒菜?

喝酒确实应该配点下酒菜的,干喝太伤身了,但林时桑此刻只想用烈酒,来浇灭心底的燥火。

他喝的不是酒,只是愁思而已。

所以,他拒绝了店小二的好心提醒,抓着一坛酒,把塞子打开,端起来仰头就往嘴里灌。其实,他没怎么喝过酒,活着的时候,身体不好,更沾不得酒了。

稍微带点酒|精的饮料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