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时桑听不懂,歪头看他,在夜色下,瞳孔漆黑,宛如黑曜石一般。
突然就让白秋意想起白毛的狐狸狗。
林时桑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是被人玩了又玩,欺了又欺,以至于神志不清的可怜狐狸狗。
白秋意笑了,笑得毫无征兆。
他想,林时桑的皮相,委实很好,精致漂亮得太过头了,雪琼在女修中,算是拔尖儿的绝色美人了。
可林时桑竟比雪琼还要明艳动人,若是现在将他丢到道场去,只怕负责看守宗门的灵兽要暴动起来,难以自控了。
林时桑年纪小小,身板也不甚强壮,只怕在那些发狂的灵兽身下,坚持不到几个来回吧?
他冲着白秋意笑的时候,倒是有那么两分可爱。
但更多的,还是可憎可恶可恨。
白秋意平生最厌恶痛恨,有人把他当成女子一般臆想,他只是生了副男女莫辨的容貌,但身体却是正儿八经的男人。
如何能像那种不男不女的东西一样怀孕生子?
这是对他最大的羞辱,也让白秋意回想起了很多不好的记忆。
以至于他再也不肯听林时桑说话,顺手还抓了一把枯叶,直接塞了林时桑满嘴。
屈指一弹,一簇灵力迅速掠至天际,不一会儿,就听见远处传来踏碎枯叶的声音。
从阴暗的竹林深处,缓缓逼近。
还伴随着铁链拖地的声响,在夜色下显得尤其清晰。
竟是一头成年白狼,身上束缚着沉重的铁链,双目猩红,呼呼喘着热气。
在看见白秋意的一瞬,白狼瞬间像是被人打怕的流浪狗,发出呜呜呜的可怜声音。
而后,前膝噗通跪地,额头贴地,浑身颤栗不停,连尾巴都害怕地夹了起来。
“这是本座驯服的狼妖,一辈子只能匍匐在本座的脚下苟延残喘,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目光深深落在了林时桑的身上,白秋意微微一笑,语气嘲弄道:“你除了一张漂亮的皮之外,简直一无是处,本座养条狗,养了十多年,还知道对本座摇摇尾巴,养你有何用?只会惹本座生气么?”
“本座不管你是无心也好,还是有意也罢,这是你自己主动送上门来找死。”
“你现在既夺了本座徒儿的舍,那你就该代替他,报答本座的养育之恩。”
“从今往后,师尊会好好对待你的。”
白秋意侧眸,冷声吩咐:“白狼,还等什么?去,咬断他的双腿。”
白狼嗷呜一声,畏惧地浑身瑟缩,根本不敢同他对视。
在白秋意冰冷似寒霜的目光中,一点点往林时桑的面前靠近。
然后露出尖锐的利齿,作势要狠狠咬断林时桑的双腿。
白秋意轻轻一跃,便飞至了林梢之上,以一种常人难以办到的姿势,斜卧其上。
雪一般素白的衣衫,垂感极好,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右手腕上戴着一串通体乌黑的佛珠,在风中发出簌簌的清响。月光稀疏的落在脸上,更显得眉眼清寒。
百无聊赖地注视着底下的一人一兽,静静等着好戏开场。
偏偏这时,远处传来了女子的惊呼声。
“三师兄!你在哪儿啊?天色太黑了!我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