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
“四年。”
“最长的居然十年了啊……”他感叹了一句,“那确实很久了。”
“那学过锻造的,现在能打出来法器的,有几个?”邋遢先生继续问。
有两只手垂了下去。
“打出来的法器,能上三品三才界的,有几个?”邋遢先生又问。
这下子,全部手都垂了下去。
“你瞧。”邋遢先生重新看向敖芒,“学了十年的学子,都不敢说自己能打造出三品三才界的法器。”
“那或许是之前的师父教的不对。”敖芒梗着脖子道。
“师父不对个屁!”邋遢先生毫无形象地翻了个白眼,“自己学不会就怪先生不会教,咋的,你是猪先生还能助你变成龙还是蛟?”
敖芒皱眉,满脸不服气。
“锻造法器,要靠修为,还得靠资质靠天赋!”邋遢先生盯着敖芒的脸,“哪怕你是这块料,那其他学子呢?”
“神州学院入学新生,修为几乎没有超过一品三才界的,四象界是修士难以跨越的一个鸿沟,每年在这里摔下去的修士不计其数。”
“有些心境不稳的,要么修为大跌,不能接受而疯疯癫癫的,要么直接就入魔,只能靠着别的方法维持住当前境界,被反噬侵扰半生。”
“他们为什么心境不稳?一是无法接受差距,二是有些修为已经不如破境了!他们失去修为之后,半生求仙问道的积蓄作废,让他们迷茫了,不知何去何从了!”
“多一门赖以生存的技能,他们跌落境界之后的心境就会更安稳一点,这一点,你们能想明白吗?”
邋遢先生一通话说完,大家都安静了。
敖芒的脸色也是变了又变。
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很多修士,也不会想到这个问题,他们眼里看见的,都是修士的风光,都是他人对修士的崇拜与向往。
那些跌落境界的人?
从未有人关心过。
肖尧也是头一回想这个问题。
“打铁是个有力气就能干的活,哪怕不能发财,也能赖以谋生,不至于令人绝望。”
“万安城为何人人向往?就是他们的城主,是个想实事的!他想的是每一个人以何为生!让老有所养幼有所育!而不是一时的悲悯,送的一口粥!”
“我前些日子去了万安城,你们知道别人的副城主在干什么?”
肖尧好奇地盯着邋遢先生,他也想知道,他不在的时候,他的副城主都在做什么。
工作汇报上来的,和听来的,感觉会不一样。
“他在教百姓耕种!教百姓打农具!织布!造家具!”
邋遢先生叹了一口气。
肖尧心里很安慰。
这群小伙伴,干得不错。
“大家是不是忘记了,神州学院创立之初,刻在石碑上的那行字。”
“没有。”敖芒抿着唇道,“上面刻的是:让每位修士的光芒,如广袤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