颓败的宜鸾终于振作了,起码闻誉的事得了担保,这方面就不用发愁了。
再接再厉继续打听,“那么老师,陛下何时能亲政?”
太傅道:“要亲政很容易,但届时所有国家大事都压在陛下一身,内稳朝纲,外守边疆,殿下觉得以他现在的能力,足以应付吗?”
这下她不知该怎么回答了,闻誉虽然少年老成,但很多方面确实还太稚嫩。到时候太后与辅政大臣都抽身,他一下子失去倚仗,恐怕不能胜任。
看来指望少帝保全她,是不太可能了,转了一大圈,最终还是得靠自己。
她想了想道:“老师,先前宁少耘来找我,说想娶我为妻,老师怎么看?”
太傅没有为别人的婚事操过心,他除了教书育人,确实不想插手红尘中的俗事。三公主忽然向他讨教这个,作为老师不能随意应答,毕竟事关一生。他开始权衡审视宁少耘这个人,华光殿的每一名学生在他这里都有明确的评判标准,思量再三,他说“不可”。
宜鸾问为什么,说得这么斩钉截铁,总有他的道理。换言之,太傅还是关心她的,这才对她的婚事加以干涉。
可惜太傅并不想解释原委,“是殿下问臣看法,臣说不可,殿下又质疑。既然如此,殿下就嫁吧,臣可以代为向太后奏请。”
宜鸾张口结舌,看来是话不投机,枉费她冒着生命危险,横跨那座危险的索桥。
无趣得很呢,转头四顾,这白石峰顶虽然幽静,但也着实是冷,雾气浓厚不得消散,呆久了怕会得风湿。
“老师,咱们回去吧。”回去的路上必须拽着太傅一起,这索桥不安全,独自一人会害怕。
太傅却没有离开的打算,他受邀压坛请神,但对太极观的一切都不感兴趣。在他眼里,九州的香火如同闹着玩一般,无数的愿望和祈求都石沉大海,最终靠的还是自己。
好在找到这个好去处,身心清净,像回到了蓬山一样。急于返回道观做什么?他既不想参加法事,也懒于应对那些不相干的人,还是躲在这里更好。
合了合眼,他说:“殿下先回去吧,容臣一人静静。”
宜鸾确实想走,这不是不敢吗,便道:“要不然老师送我一程吧,这吊桥荡来荡去的,学生腿软。”
也罢,能送走这啰嗦的孩子,比什么都强。于是太傅站起身,牵袖比了比,示意宜鸾先行。
宜鸾走在前头,眼梢能瞥见太傅的身影,偏头问:“老师,你说我与华光殿的其他学生可有什么不同?我是说私交。”她龇牙笑了笑,“同老师的私交,可是比别人深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