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公主对李玄霸叩首,李玄霸躲闪不及,急忙将南阳公主扶住。
“我愿常伴佛祖,一生一世为父皇所害百姓冤魂念佛诵经。希望能减少一点父皇的罪孽。”
南阳公主泣不成声。
她最痛苦的一日,就是亲眼见到父皇被斩首那一日。
而她最痛苦的事,却不是看到父皇身死而悲哀,而是看到百姓为父皇身死欢呼。
原来即使是皇帝,也会被卑如蝼蚁的百姓所杀。
长兄仁德爱人,次兄也曾劝父皇爱惜民力。
长兄在冰天雪地里跪求父皇无果,染病逝世;次兄以命兵谏,落得了身后污名,也无法劝父皇回头。
早知大隋会因虐民国灭,早知父皇下场凄惨,早知自己会亲口同意窦建德杀了自己唯一的孩子,南阳公主深恨自己,当初为何没有跟随长兄次兄一同劝谏父皇而亡。
要是自己当初劝谏了就好了,要是自己当初与长兄次兄一同死了就好了。
李玄霸见南阳公主情绪激动,不敢再刺激南阳公主,除了劝说南阳公主不要离开长安城,就在长安城郊寻个寺庙出家,好宽慰萧皇后的心之外,没有再去打扰南阳公主。
他探得宇文士及在暗中接济南阳公主,也没有插手南阳公主的生活。
南阳公主知道宇文士及无辜,但不愿意再见宇文士及。
宇文士及知道窦建德本来没打算杀自己的孩子,是南阳公主不肯留下与他的孩子,但仍旧想与南阳公主复婚。
宇文士及如今并没有像原本历史那样已经被李渊赐婚,一直怀抱着还能与南阳公主破镜重圆的奢望。
李玄霸不由感慨。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可有时候人心不变,世道却变了,奈何?
“能帮就帮吧。”李玄霸最终还是插手了后宫之事,将此事细细告知了嫂子,希望嫂子能帮忙。
宇文珠很容易共情。李玄霸担心宇文珠难过,没有告知她此事,现在却是瞒不住了。
宇文珠垂泪许久,李玄霸手忙脚乱给宇文珠擦眼泪。
良久后,宇文珠哽咽道:“观音婢一口应下,然后和兄公一同避暑,又将此事交回你手中?这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