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其有些诧异,“木家?”
“对,就是木管事的木家,”宁澜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契约叫路其看,“木管事签的。”
这下路其真有点不知所措了,“少爷,那我应该怎么做?”
“你自己想,我说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路其思索半天,终于才下定决心,“少爷,我想再重新拜会一下木管事。”
“好,若需要银子随时来找我支。”
“是。”
说起来木管事和路其差不多大,他是木家当家不知第几房小妾生的儿子,在家里没什么地位,从小被扔到医馆里打杂,和各处的小伙计们最是熟悉。
木管事身份尴尬,在家里不怎么被看得起,但对医馆的人来说还是半个主子,因此一边被贬低着,一边被捧着,养成了这么个暴躁别扭的性子。
但他能力是有的,木家下面的几家医馆实际主事人是他嫡亲的哥哥,若他是个草包断不会成为这么大一家医馆的管事。
后面路其郑重拜会过,两人也算一笑泯恩仇,本就是同龄人,又都是不顺风顺水的,熟悉了之后比起旁人有很多话说,再熟悉一点,木管事还给路其引荐了几位同行。
路其在医馆的行当慢慢有了名声,城里大大小小的医馆都知道了他,再谈生意就容易许多。
宁澜放心的把打开秋梨膏销路的事情交给了他,两人也签定了一份正式契约,路其除了有固定月钱可以拿,他谈下的那些医馆只要是卖出去一瓶秋梨膏,收回钱之后另有银子可以提。
“少爷,这怎么行!”路其不识字,但会算数,宁澜把契约内容念给他之后惊的不行。
“我这里就是多劳多得,”宁澜语重心长道,“现在的契约都是提前写好,你拿过去直接签字就可以,我还是希望你空了能认几个字,免得以后叫人诓了去。”
路其含泪点头,“我听少爷的。”
“怎么又哭了,”宁澜无奈笑道,经了这些事他才知道路其原来是个小哭包,也不知道在糖作坊的时候偷偷哭过几回。
“没哭,”路其不好意思地抹掉眼泪就出去了。
就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宁澜盘算了一下刘承朱明正张长远他们要的秋梨膏的数量,再加上州城各医馆平均的消耗,今年秋梨膏的销量不用愁了,其中路其可谓是功不可没。
……
入了冬,每逢张九如休沐,和宁澜必要去澜清别院住。偌大的院落,清清静静的只有他们二人,暖室赏梅,赌书泼茶,颇有些乐不思蜀。
梅花将开时,宁澜每逢清晨都会连蒂摘一些半开的花头,置于磁瓶内,洒上炒盐,用几层厚纸密封瓶口,保存在阴凉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