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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调养不是治病,自然不会像风寒消解那般快,在张辽来的日子里,阮清攸每饮下一碗药,心里都会忍不住哆嗦几下——

这走的都是府上的公账,说不准哪日,婆母就发现了,到时候自己怕又没有好日子过。

可若不吃药呢,自己倒无所谓,可季钦怕要发脾气,瞧他现在说一不二的气势,到时更难收场。

撂下药碗,想到季钦,阮清攸掰着手指算了算,原来已然有这么些天没有见到季钦了。

毕竟季钦现在不似自己闲人一个,天子近臣、烈火烹油,忙着呢。

阮清攸起身,预备着出门去将药碗洗了,秋风院子里没有伺候的丫鬟小厮,许多事情他都得自己动手。

刚推开门,便听得廊下的缉风、追雾二人在低声讨论——

缉风:“指挥使的脑袋近来如何了?”

追雾:“那伤口足足有半拳大了,加上天冷,这好些天也不见愈合,瞧着挺受罪……”

缉风“啧”了一声,正待说些什么,就听见阮清攸小声开了口:“二……二位兄弟……”

二人一道转头看他。

阮清攸拿着碗,有些局促地问:“世子可是受伤了?”

追雾点头,“前几日进宫面圣时落下的,被重物砸伤,留了好大的一道口子。”

阮清攸叹了口气,满京之中能伤季钦的,想也知道是那天下第一人。

至于缘由,他似乎能踅摸到个方向,但多年过去,事态如何又不好说,便只是颔首向二人致谢,拿着碗走了。

缉风偏头看向追雾,“就,就没了?”

追雾耸耸肩,表示他也不懂。

“合着还是剃头挑子一头热,”缉风点评季钦。

话音刚落,不远处的厨房里传来当啷一声,是碗打碎了的声音。

追雾笑着摇头,拍了拍缉风的肩,“看来未必。”

二人同往厨房里看了看,互送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一道去了院里石桌上对弈,不几久阮清攸从厨房里出来,低着头往正室行去。

又不多久,阮清攸提了个小包袱出来,打开给缉风和追雾看,“可不可以劳烦二位兄弟帮我去市集上将这些络子卖了?”

二人瞧了瞧,样式挺好,手艺也好,一个赛一个的精巧板正,想来是可以卖得上价。

“大约卖多少钱一个?”追雾开口。

“最好不要低于三十文罢,若能卖上高价自然就更好,至于辛苦费,二位自留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