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班却是听出了几分,知道“那小孩儿”是酒坊东家的女儿,说话就比较客气了:“大少爷,这家的小姐算得确实很快。”
少年拧着浓密的眉毛,很不敢相信。
程管事往账单上记下了这一笔,又说:“林公子,剩下的新酒有六千七百四十斤,每斤四十文,一共是……”
“二百六十九两零六百文。”欣姐儿又道。
程管事下意识的照着写在了账单上,写完了才放下笔,拿算盘重新算了一遍,微笑道:“林公子,正是如此。”
林公子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满脸写着不可思议不敢相信,他“嗯”了一声,很不好惹的问:“一共呢?你别让那小孩儿算了,你算算,该给我抹去的得抹去,我可是给你包圆了。”
程管事手上不停的拨打着算盘。欣姐儿抿嘴一笑,低头看账册。
“一共是三百四十六两零四百文,您是大主顾,自然要免些的,承惠三百四十两。”程管事满脸堆笑。
柜台里的小女孩儿果然没出声,林公子似乎松了口气,但又有几分失望,不过什么都没说,也不讲价,摆摆手让跟班掏银票。
他们主仆出了门,屋里的人们还听到了一句“算学这么容易吗?少爷我怎么……”的话,不由莞尔。
整个过程中许杏都没说话,饶有兴趣的微笑旁观,等到程管事过来见礼的时候,她才问了一句:“您这些年辛苦了。方才那是何人?把酒坊买空了?”
程管事瞧瞧堂中没有外人,便低声道:“夫人太客气了,小人分内之事。那位不曾表明身份,但是据小人猜测,当是北疆军中世子爷的大公子,那些酒大约是犒劳将士们用的。”
许杏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少年是靖北侯的孙子,倒是有趣。
不过这只是酒坊业务的小插曲而已,和他们今天要办的正事不相干,她过来了,程管事也就叫伙计去通知谈好的买家和坊正,过来做契书和公证。
许杏没有狮子大开口,基本上照着投入,收了一千五百两,因为这个酒坊用的地皮是租的,因此只有酒坊买卖的变更契约,不过这个时候,许杏才知道,买家就是这块地皮的所有者,当然也是城中的大商户,从前倒也是听说过的。
“如此倒好,这酒坊就完完全全是您府上的产业了。”许杏微笑着签了名字,剩下的事情她就不用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