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呢,赵氏天天哭闹,骂遍了家里所有人,真让她拿出主母的威严来,她又说什么看着这对贱人母子就生气,让人滚。人家自然听话,上了族谱就回城去当人家的太太少爷去了。
等到自己一朝身死,范长平已经是二十岁的青年,身上也有个秀才功名,还会打理商铺,老太太自然是立刻就专心“疼爱”这个金孙了。赵氏倒是有志气,绝不抬举他们,只不过是把全部家当分给了赵家的两个舅家,还格外照顾英子,想着指望侄子侄女养老。
可是这一世还是很不同的。他几乎没用范守业的银子,甚至老太太手里的银子也大半是他和许杏给的。而且他科举顺利,名次极佳,范长平却还只是个光会哭闹怕生的幼儿。又有姨母在,赵氏那里有人规劝约束,大约也不会太离谱。
这一切其实都跟许杏有关系。
他抬头看许杏,正看到她紧皱的眉头。倒是个对事不对人的性子,母亲对她并不好,她此刻却在替母亲担心,大约为的还是这事儿的是非对错吧。
因为金氏问了,他也没有走神太久,便转过脸来对金氏恭敬道:“长青是晚辈,此事应当由祖母决断,我马上就要闭门苦读准备会试了,也没有时间计较许多。”
金氏看看堂中诸人,思量片刻,道:“毕竟是范家的骨肉,不好流落在外,往后咱家也是大户人家了,有个把庶子妾室也不算出格。赵氏,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你放心,就是为了长青,也没人敢对你不恭敬。”
“就这么让她们进门?”赵氏不可思议的瞪着长青,“你怎么就这么不管你娘死活?”
“夫君!平妻可不是妾室!我也是和你正经拜了堂的!”邱氏也不满意。
“若执意做妻……姨母,您尽可出首去告我爹停妻再娶,按律要杖五十,流一千里,让他们一家三口同去便好。”长青冷淡道。
范守业第一次正视起这个已经今非昔比的儿子,明明身量都没长全,却已经很有威严,甚至有几分大官的架势,连他这个老子都有些怕了。
“行了,就按我说的办。”金氏似乎也察觉了这对父子之间的微妙气氛,便拍了板,“邱氏在族谱上是妾,你在府城里怎么摆你太太的谱我也管不着,赵氏是原配嫡妻,谁也越不过去。”
这是不打算让邱氏在家里服侍主母了。长青抿抿唇,还没开口,小赵氏就道:“那我大姐既然是主母,这妾室不应当在家里伺候着吗?”
“不要不要,让她滚!别把我膈应死了!”赵氏大喊,她也知道事情已成定局,只在不住口的大骂范守业没有良心,是负心汉云云。
长青低了头。
小赵氏也气了个倒仰。
妾室庶子的名分定死,长青也不在这件事上表态,至于他们怎么安置之类的,他一概都是“父母房中的事情,儿子无权置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