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的么?
外面起大风了,为了给司慎言留门,帘闩没从内里挂着。细看果然帘角翻飞。
满月重新躺下。刚要迷糊,铃铛又给帘子掀得“叮铃铃”地轻响起来。
这还怎么睡啊……
满月“啧”了一声,穿鞋下地,准备把那虎头铃铛摘下来。
指尖刚碰到线绳,有人道:“别摘。”
满月一惊。
那声音与他一帘之隔,听不真切的虚。
大半夜的是谁啊……
掀帘,却不见人。
“皇兄。”
这称呼好陌生,但声音很熟。
帘子被彻底大掀开,才见门帘外站着个小矮子。小小的身子背着月光,看不清脸。但听声音能分辨得出,来人是安王外室的孩子。
就是临江仙台上被双面刺绣吓哭鼻子的小王爷纪深。
“你怎么在这?”满月让他进帐,“外面风大,你父王呢?”
小孩没动:“父王没来,我是来替这只铃铛找好朋友的。”说着,小胖手里拎起另一只虎头铃铛。
满月隐约觉得怪,可脑子有点转不动,他解下铃铛,弯腰递给纪深:“它的朋友在这呢。”
纪深伸手要接,正刮过一阵小风,寸劲儿地没接住,铃铛掉在地上,晃动着,又磕出几声脆响。
满月蹲下,把铃铛捡起来:“是不是手冷?进帐子吧。”
小孩矮,一直背着月光,看不清脸色。如今视线齐平地咫尺对望,满月才看出他脸上脏脏的,蹭得满是灰。
他又向满月伸出小胖手,要那只铃铛。
满月无奈,笑着把铃铛稳稳当当放在他掌心。
可是下一刻,虎头铃铛穿掌而过,又一次落在地上。
大惊,让纪满月一时讷在原地。纪深也一脸迷茫,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小孩弯腰自己去捡那铃儿,手在地上捻了好几次,那铃铛只像是水做的幻影,怎么也捞不起来。
又或者说,纪深像个幻影。
“幻影”终于意识到什么,站直身子看着满月。
相顾无言片刻,小王爷像在临江仙台初见那般,拱手一礼。
“学生纪深……”
正这时,一阵大风扑面而来,吹得满月眯起眼睛。
风把纪深的后半句话吹散了,那个小人儿也就这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