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不论,这种天气……不热吗?
满月起身,也到窗边。
司慎言往边上挪开两寸,看似将夜雨风润的清爽让给他,可其实怎么想都是躲着他。
灌过来的风不愿说谎,除了送来夜色和潮气,还有一丝淡淡的药味。
满月问道:“伤哪儿了?我看看。”
司慎言一愣,遂而舔了舔嘴唇,尴尬地扯出丝干涩的笑:“小伤,说来丢人。”
小伤?闻着用药的量,伤口不会太小。
满月有心撩他一二,这人不怎么禁招惹。
起码不怎么禁得住他的招惹,八成几个回合就能老老实实的就范,让他看伤。
但对方本意显然不愿意给看。
他垂下眸子想了想,明日一早就要赶路,眼见外面越下越大的雨,还是道:“早点休息,我不扰你了,天热易发汗,不要感染。”
说着就往门外去。
“哎——”司慎言拉他未遂,动作不明显的僵滞,好像伤口正在伸手臂会牵扯到的地方,“雨太大,别回府了,内衙早就留出一间屋子给你。”
那刚才议事的时候,你不告诉我?
满月挑起眉毛向他一笑:“知道了。”拉开门,出了屋。
那间房是内衙最中正的一间,与司慎言的卧房斜对,布置简单却非常得宜。满月收拾一番,遣退伺候的小厮,躺在床上。
窗口点着驱蚊的药草,窗子就半撑开着,没有落下,他垂眸视线就能跃出窗户,看见司慎言的窗。
司慎言房间的烛火一直亮着。
满月忽然生出种共黄昏、粥可温的旖旎错觉。
转念又觉得自己荒唐,无声笑了一下。
懒得再下床,他弹指一根金针,熄了屋子里的灯。
结果不过片刻,司慎言那屋,也跟着暗淡下来,只留下窗前一盏星点光辉,暖融融的,穿透了雨幕和漆黑,暖了不知是谁的心。
听着雨声,满月看在眼中的一点光亮逐渐变得发散朦胧。
一夜安眠,再一睁眼,天色已经微亮,雨一直都没有停。
毕竟不是誓师出征,一切从简。
按照约定的时间,九野营冒着大雨分道扬镳,往三府六郡各自为差。
纪满月一行三百余人,策马一路往西北方向去,急行半日,就冲破了潮雨,艳阳越发炽烈起来。
晒得人皮肤发痒。
待到第三日中午,放眼能见路旁土地龟裂,庄稼地里一片一片旱枯的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