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慎言虚握左手, 已经麻了。又试试右手,尚可。
纪满月腾出手来, 往自己怀里摸,摸了个空,问司慎言道:“有帕子吗?”
对方拿眼睛示意在怀里, 但他拿不了——你自己拿吧。
满月伸手入他怀,手很凉, 指尖刚一动,司慎言便笑出声来, 眼睛里星点水汽晕出来,在暗光里潋滟地闪烁着。
纪满月皱眉白他一眼, 心道:眼前这个东西,跟平日里那冰雕脸的货, 是同一个人吗?
他脑子转着, 手倒没停, 指尖突然隔着司慎言的里衣触到一个坚硬的物件儿,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他挂在脖子上的锦囊。
触感很怪,薄薄的一片, 颇有棱角, 不像是什么金玉之物, 反手便想去细摸。
司慎言麻了的左手,突然整只呼上来,没个轻重地将满月的手按在胸口上:“往哪儿摸呢……你这是手,还是猫爪子?是真的痒。”
隔着衣衫,对方胸口的温热,暖了满月手指的冰凉,他无奈挣脱对方的满把抓,恶狠狠地摸到帕子,拽出来。
话不多说,推门出屋。
雨比刚才又大了,滚雷压的很低。就着雨水,满月把帕子打湿,回来给司慎言擦伤口上的浮毒。
既然没见血,最好不要再扩大创口。
他擦了两遍,把帕子扔在一边,扯起司慎言麻木的左手,将他食指、中指刺破,挤出血来。
“好些吗?”
司慎言尝试握拳,麻劲儿确实退散了些许,他扯起个笑意:“好点儿。”
但他脸色不见缓。
满月端起油灯,仔细照那伤口,刚才透着青白的印子,已经微红发肿起来。
他凑得很近,这距离其实挺暧昧的。
轻喘的气息,正喷在司慎言耳廓里。司阁主觉得自己特别不合时宜,但心里难以控制的泛起冲动——要么从他身旁逃开,要么侧身把他抱进怀里。
无奈现在,他半身都麻,有贼心,没贼手。
只得勉力把注意转到遇袭的事情上:
紫元此去探查,虽然没查出与钟岳仙里应外合的人是谁,却得到了钟岳仙也是朝廷暗桩的确实证据。
恐怕那人是将满月暗定为竞争敌手了。
他有野心,所以,他想纪满月死,但他一系列谋算都没得逞。眼看点沧阁要归顺朝廷,他身份暴露,还与满月这个“自己人”暗中为难,事情叫开了,他里外不是人。
司慎言正想着,猝不及防脖子伤口处一阵麻痒,紧跟着便是包裹于柔软中的刺痛。
太突然了。
这感觉也太一言难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