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宁一张开双臂:“阿琚,你抱着我。”

谢琚从善如流,把关宁一抱住,让关宁一的头贴着他的腰。

“我也不想离开你和闺女。”关宁一贪婪地吸取着谢琚身上的气息,“为了以后我们一家人能永远在一起,我不得不去。”

谢琚手指插入关宁一的发丝中,一下一下地轻抚:“那……至少等出了月子。”

女子生产都是要坐月子的,谢琚按着关宁一也要坐月子,不许他乱动,怕留下生产带来的病根。

关宁一也规规矩矩地坐月子了,他也想好好地把这一个月给坐过去,晋国那边事发突然,谁也不想的。

“卿卿,我好舍不得你。”

……

又是一年春,又是长亭畔。

今年的柳树都还未来得及生出完整的新芽,只有一点点翠绿。

谢琚折了一支生得好的,慢慢地编成了一个环。

谢瑛抱着谢瑶,站在远一点的地方,没有过去打扰。

谢瑶大概是有感自己爹爹要出远门了,她很久要见不到爹爹了,一直抽抽搭搭地哭个不停,不管是谢瑛还是乳母都不管用,只有谢琚能安抚下来。

只是此时谢琚在送别关宁一。

“此次前去晋国危险重重,你一定要小心行事,还有,不许骑马,我已经通知过秦英豪了,让他替我看着你,你要是放着马车不坐敢去骑马,秦英豪会给我告状的。”谢琚的动作再慢,手上的柳环也还是编好了。

他不敢抬头,怕多看一眼关宁一,他就不舍得放人去晋国了。

“我记住了,我都听你的。”关宁一勉强扯出一丝笑意来,“你在家里要照顾好我们的闺女,还要教她说话,等我回来,要听闺女喊爹爹的。”

谢琚慢慢地捧着柳环,戴在关宁一的头顶上:“你放心,我们闺女一定会像我们一样,特别聪明,学说话肯定也快。”

其实晋国的情况哪怕再复杂,也远远没有到谢瑶都能说话了关宁一才能回来。

就是不舍。

再不舍,关宁一还是要榻上前去晋国的路,临别前关宁一抱了谢琚许久,仿佛要将谢琚的味道与温度全部都烙印下来才作数。

“阿琚,等我。”关宁一留下最后一句话钻进马车,连马车的帘子都不敢多掀开一眼。

越是相处得久了、深了,就越难以忍受离别的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