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来的几个人,聂萦太不好惹,基本是两招以内解决战斗,如此短暂的相处时光,什么情都生不出来,赵闻道专心写作与八卦,早就高挂免战牌,弟子们本来是本着‘聊胜于无’的心态捏一捏谢玄素这个软柿子,竟至放下身段和杂役决斗。
无他,实在是因为谢玄素长得好看,见色生情也是诸位前辈总结出来的经验之一。
但万万没想到,好看的小杂役是个硬茬子,平时低眉顺眼,一上台就跟换了个人似的,暴力抢攻,拳脚其上,打得头破血流也没有丝毫退缩,明明炼气中期的修为,对上筑基期也不落下风,狠辣的眼神令人心惊胆战。
而聂萦则忙着堵林雁离,她放了一缕神识在静心堂门口,只要林雁离一出来透气,就立刻拍马赶到,围着他嘘寒问暖,一派对无情道求知欲很强的样子。
“林师弟。”她亲热地叫着,“你上次所说的断情绝欲,我回去想了想,是不是就是坊间流行的杀妻证道流呢?”
林雁离忧郁地倚在栏杆边,眺望着远处的云海,轻声喟叹:“心是不会骗人的,在我看来,所谓杀妻证道是失败者自我欺骗的手段罢了,从爱到不爱,那一瞬间的心死已经足够,何必还要借助一条性命呢。”
“那如果……杀妻不成反被妻子杀了,肯定是证明历劫失败,从而境界跌落的,哦?”聂萦暗搓搓地探问。
林雁离诧异地看着她:“不一定,这就要看个人心境了,本门有一位师叔祖,当年下凡历劫,正是因为杀妻之时被心爱之人用定情金钗刺死,当场大彻大悟,立地直升元婴。”
聂萦还想开口,背后传来清脆的童声:“聂道友,林师兄,你们在此谈论道法么?”
林千帆照旧抱着一叠话本子,穿着略薄的貂裘走过来,过长刘海遮住眉眼,薄唇一弯,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
“去去去,不是你该听的。”聂萦挥手驱赶,“个小屁孩,等你长大了再说。”
林雁离把目光移到林千帆脸上一瞬,又漠然转开,甚至好像还冷笑了一声,淡淡地说:“我回去调息了,告辞。”
聂萦赶紧跟在后面挽留:“林师弟,大好时光,不要老闭关了,我们再聊聊如何?”
林雁离根本没离她,脚下生风,绝尘而去。
聂萦遗憾地站在原地,背后林千帆笑嘻嘻地凑过来:“聂道友,林师兄不陪你聊,我陪你呀,你想聊什么?”
回头看他青涩脸孔却装大人的样子,聂萦气笑了,忍不住又伸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回去抱着话本子闭门造车去吧,小书呆子。”
说完,她也御风而起,转眼不见踪影。
林千帆站在原地,抱着话本子,微微一笑,自言自语地说:“聂道友,真有意思,我都要动心了。”
“离她远一点。”
不知什么时候,谢玄素又悄然出现在他身后,刚刚打过一场决斗,衣衫扯了半幅下来,额头血迹尚存,气息微乱,只有一双眼睛依旧狠辣,灼灼逼人地瞪着林千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