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七说:“即便殿下宽厚如此,答应给他儿子寻一处避世的山谷强制戒断,他还是在背后说殿下,被我听见了。”
将军的原话是:“原以为太子如传闻般光风霁月、正人君子,实则也是个威胁别人的小人!”
陈清玉不置可否。
虽说是威逼利诱,可他们自己做过的事,理应承担后果。
若无必要,他也并非想用这种私德不端的人,可为了拉拢手握兵权之人,又要应对贺家,不得不未雨绸缪。
云七疑惑道:“殿下,属下想,陛下现在既没有真正换太子的意思,您好好当着,日后自然就是皇帝,为何……”
“总要有些底牌,才不至于被动。”
对于父皇,跳出孺慕的视角,确实让人无法放心。
贺将军的胆大包天,或许也在部分程度上得了他的默许,陈清玉想,这才是真正的坐山观虎斗。
皇权,重中之重就是军权。他必须得有自己的力量,才不至于毫无底气,束手就擒。只因如今他早已不是孤身一人,不是简单安顿好他人的去处就好。
他得活下去,还要保证身边的人好好活下去,不受到半点伤害。
云七汇报完以后,门又被敲响。
门口的少年通传:“禀告殿下,孙瀛栩孙大人求见。”
“请进。”
云七退下,书房里又迎来了孙瀛栩。他看见陈清玉面前堆积如山的案牍,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臣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还有一些小事等着向殿下确认。
殿下工作这么久了,不妨休息一下再说?”
陈清玉扫了一眼被他看过后分门别类放好但依然很多的卷宗,说道:“无妨,现在说吧。”
孙瀛栩于是一五一十的汇报起公事。
他出身大族孙家,却颇有志气的不甘只受祖宗荫庇,而是自己科考,一举成为探花郎,近来还迎娶容家小姐,春风得意。
人逢喜事精神爽,原本九分的能力如今使出十二分,只想着早些解决事情,早些回京。
他们商议完公事,孙瀛栩性格随和,又欣赏太子,近来也觉得自己与他亲近了几分,剑眉一扬便多说了几句闲话。
“话说,我那姨母和她家小姑娘也来了漪州,这两日我去乡镇上没见着,想来确是应去拜见一番的。”
“也不知妩娘一个人在京中如何。”他说着说着,便伤感起来,“我寄出的家书,她又有没有收到……”
“辛苦你了。”
陈清玉想起他新婚不久就要随行办公,闻声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