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蜀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最后的话让簌棠怔了怔,可再想探查她的踪迹,却已无处寻觅。
众人一时也没有了继续留在这里的念头。
凡人们仍在跪地俯拜着,但大家都没什么兴趣看他们,也知道要不了多久,他们得不到神的馈赠,就会自行散去。
唯有簌棠还多留了一会儿。
她看凡人时,其实就像是在看她自己。
人无完人,有的人将自私卑劣的一面展现得淋漓尽致,却也有人会不求回报,不留余力地温暖旁人。
牛车吱呀吱呀地,黄昏渐落,步履蹒跚的老谢拖着牛车上毫无血缘关系的小姑娘,缓缓往回程的路赶去,直至成为落日下的一个小点。
“之后,我们就是真正朝着地界东方而去了。”
下山的路上,祁以遥如是说。
簌棠手里拿着两块小米饼,这是投喂给重明鸟的,却见它正围在灌灌身边说着什么。
灌灌不理它。
“你可否再感受下,看看能不能有更确切的方位?我觉得九耳的家乡……已然不远了。”簌棠道。
鹿蜀受蛟的嘱托,镇守于中山山脉最高峰的宣山。
九耳曾听过鹿蜀的传说,鹿蜀也说好像见过它,说明九耳生活的地方不会离这里太远。
簌棠顺手将米饼给了祁以遥,让她交给青耕吃。青耕微愣,眼眸沉了沉。
祁以遥点了点头,掩在袖下的手微抬,又一顿,转头看青耕。
“青耕,你来感受下。”
不远处长身玉立的白衣少年,见状,轻哂一声。
他那双眼,就算成了最寻常的漆黑,也依然清亮又凛锐,仿佛一眼能看穿人心。
“……好。”青耕回道。
它自然听到了浮桑的笑声,心中更是凝重,提防着这个不寻常的兽族少年。
但浮桑很快将视线转回,又如往常般,将目光落去簌棠身上。
他在思考。
兽族不比人族,并不善思考,更多遵循本能。可他不一样,除却是兽族,他还是上古之神。
依照鹿蜀所言……蛟借由他的灵气开辟新的灵界,因而西方才有了新的生灵?
魔,或许就是由蛟而生。不然,鹿蜀怎说簌棠身上有蛟的气息?这丝气息太淡,若不是鹿蜀与蛟熟悉,她有所察觉,他根本无知无觉。
还有魔心殿中怪诞的雕刻。
其实他早已注意到,只是那刻纹实在没水准,那般丑陋,若非此次遇上鹿蜀,他丝毫看不出那与蛟有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