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做好被他以怨恨眼神看着的打算了,也晓得自己可能再也摸不到尾巴了,怎料尔白抬头,清澄澄的目光里只有绝望悲痛,没有半分怒气。
簌棠怔了一下。
一时心中却更替他难受,良久之后,她低声道:“我们还有事要做呢。”
本意是想让他稍稍转移一点注意,说完,她偏目想去看浮桑,才发觉浮桑一直目色幽深地望着她。
“青丘国主提到的黑影,会不会是‘类’?”她问浮桑。
白衣少年敛目,那双皎然的鸳鸯眼,不知从何时起已不再有攻击性,他轻抿着唇,“……极有可能。”
“还有。”簌棠道,“国主提到的黑衣人身佩铭牌,或许青丘四处有遗落呢?”
哪怕仅有一丝可能,簌棠也想尝试一下。偌大的青丘山脉,纵使过去百年,表面的痕迹看似已无可寻,但说不定细细探究,也能有所获。
只是当年,缺了这么一个人替九尾狐族调查。
想到国主还托付浮桑查明真相,簌棠看他,得他也点头,她双手合拢,捏诀。
簌棠施法并不若寻常魔族般豪迈,反倒指尖如翩飞的蝴蝶,却也不拖沓,利落又斯文。
青耕鸟目光凝来,静静看着。
循循绯光自她指尖划过,少顷,灵力极快地激荡,飞落各处。
“如何?”祁以遥宽慰了尔白一会儿,转来问道。
不一会儿,深厚的灵气满布整个青丘之境,白衣少年也垂眸看着簌棠,但见红裙翻飞,发尾落了一点赤红,也似殷红的蝶。
簌棠沉着气,忽然,眼眸亮了一瞬,抬袖虚握拳,只见某一个方向飞来一道灵光,落入她手心。
尔白和灌灌也不由得站起身。
“有线索?”祁以遥凑近来,询问着。
众人也都围了过来。
簌棠点头,展开手心,霎时数道目光投来,只见她手中赫然……一个被泥泞掩埋的几乎看不见原本面貌的铭牌。
但她猛地皱眉,一瞬间就认了出来,脱口而出:“这不是魔境中,那伙魔族佩戴的铭牌吗?尔白——”
她不开口还好。
一开口,灌灌怒气凛然地看向她,“魔尊,是你在自导自演!”
上一枚如出一辙的铭牌,是尔白遭遇魔族袭击时,他无意从那些魔族身上揪下来的。
若说是魔族佩戴这个,又再次在青丘的土地上找到,那将青丘灭族的凶手是谁,简直不言而喻。
“我们早有听说你憎恶兽族,残害我们的同族久矣。”灌灌双目猩红,恨然道,“铭牌是你魔族所有的,是…是青丘离魔界不过千里,你心中扭曲,看不顺眼,所以对我族痛下杀手!对不对?”
小小的姑娘,单薄的身躯毅然挡在尔白身前,目色狠厉,言语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