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酌白头也不抬地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
江衍揉了揉抽痛的额角,“你知道什么?孩子没了,你知道吗?!有你这么作践自己的吗?”
穆酌白眼神一凛,反手拿起一旁的砚台朝江衍砸了过去。
砚台没有砸到江衍的身上便直接四分五裂地摔在了地上,溅出的墨汁污了他的衣摆。
江衍看着地上的砚台,微怒道:“林秋砚尸骨未寒你便开始不爱惜自己,你这让他怎么心甘情愿地离开?”
穆酌白持笔的手一顿,一滴墨汁瞬时而下在纸面上晕了开来,接着便是簌簌而下的眼泪,她拭去了面上的眼泪,继续抄写着剩余的往生咒。
盏菊端着煮到糜烂的白粥走了进来,她将东西放下,施礼道:“陛下来了。”
江衍端起碗,愠怒道:“让他滚!”
盏菊俯身施礼,正准备出门便被穆酌白喊住了。
穆酌白指了指桌上如小山一般高的奏本,对盏菊说:“你叫几个人进来把这些东西全部给段鸿轩送过去,跟他说以后不要再往我这边送折子了,我不会再看了。”
盏菊点了点头,带着人将奏本全部搬了出去。
江衍把粥搅至温热才端到了穆酌白的手边,“吃些吧,别让他走得不安心。”
穆酌白将手中的毛笔放至一旁,端起碗一点一点地吃了起来。
段鸿轩看着被搬出来的奏本,神色顿时难看了起来,他问道:“这是穆酌白的意思?”
盏菊不卑不亢地说:“回陛下的话,穆先生还说了以后这些奏本她都不会再看了,还请您不要送来了。”
段鸿轩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朕每次来她避而不见也就罢了,东西也不要。莫非就这么在乎那个孩子和林秋砚的命?朕才是她的丈夫!”
盏菊迅速跪了下来,伏地道:“先生说了不见便是不见,还请陛下回。”
段鸿轩恶狠狠地瞪着盏菊,“你一个小小的侍女,当真不怕死吗?”
江衍神情严肃地走了进来,扬声道:“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女,陛下何必要为难她?盏菊,下去吧。”
段鸿轩轻笑一声,坐回了椅子上,“皇叔,你的病好了?”
江衍抬手施礼道:“托陛下的福,已经无恙了。”
段鸿轩问道:“穆酌白呢?”
江衍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他接过盏菊端上来的热茶,“吃了些东西,已经睡下了。”
段鸿轩眯眼看着江衍,“皇叔可知晓酌白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江衍抿了一口茶水,抬眸神情奇怪地睨了段鸿轩一眼,“陛下说这话是何意?酌白腹中怀的是谁的孩子,陛下应该是最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