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江衍一路上存疑的地方,因为这周围的景物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南山村目前只是一堆废柴,四年前土地被烧得焦黑,四年后这里依旧寸草不生,黄昏落日,冷风簌簌,齐腰的荒草随风而动,一片凄凉萧索,跟余兰折口中所说的热闹简直天壤地别。
所以,南山村再繁华热闹也不过是余兰折心里的一片成为过去的净土。
余兰折下了马,牵着缰绳从看不出形状的村口而入,朝影疏也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
余兰折喋喋不休地跟朝影疏介绍道:“这是王伯家,王伯是我们村最厉害的大夫。”
“这里是李婶,她家的糖特别的甜。”
“……”
离家四年,在恶鬼带着所谓的天火降临之前,每个人的音容笑貌恍若昨日般深深地刻在余兰折的脑海里,那些时光在他的心里是最灿烂的烟火,绽放在繁星遍布的夜空里。
余兰折口中所说的东西在朝影疏的眼里不过都是一片废墟而已,他却还是能喋喋不休的介绍个不停,倘若换个人来会觉得余兰折脑子不正常吧。
朝影疏跟着余兰折绕过曲折的小径,来到村西的一间小房子处,墙头荒草丛生,还能看得出大体的形状。
余兰折将马拴在了门前半死不活的梧桐树上,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只小罐子来,走到门前推开了根本不存在的房门,朝里面大喊道:“爹,娘,我和大哥回来了。”
如同他每次回家一般。
余兰折走进小院,将罐子的封口打开,将里面的白色粉末全部倒了出来,“大哥,我们到家了。”
吾心安处便是故乡,却奈何故土化为焦土,从此吾心便随波浪迹,再无可停靠的岸港。
天地之大,何处为家?父母所在之处便是家,或许是家徒四壁的小房子,或许是冰冷无温的墓碑。毕竟父母所建造起的港湾是任何都无法比拟的,即便是家里再不济,拘谨二字也与它沾不上边。
朝影疏的双拳紧紧地攥了起来,她感同身受地看着余兰折。
余兰折在原地站了片刻,随即回过头来笑嘻嘻地看着朝影疏说,“我到家了,我可以把召远风的事情说给你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