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安拍了拍胸脯,小声说,“吓死我了,我以为二小姐要跟你打招呼呢。”
“她又不傻。”
御影是四个家族的机密,知晓的人少之又少,历代家主除外,这也是为什么前世朝影疏的院子里一个下人都没有的原因,因为不方便。
幼安哑然,她与朝影疏待的时间长了,知道她只是不爱说话,并不是性子冷淡的那种,所以熟络了之后总是拉着她谈着天南海北。幼安这个年纪正是天真烂漫的时候,再怎么乖巧懂事,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少不了的活泼好动。
幼安朝演武场的入口处张望着,突然惊讶地说,“呀!雁王殿下到了。”
朝影疏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拿起荡世跪拜行武士礼,直到雁王的轿撵在东侧的高台处停下,她才起身。
江衍还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照旧一身不染尘埃的白袍,白玉冠束青丝,腿上搭着毛皮毯子,怎么看都不像拿得起武器的人,但就是因为如此,前世他只身一人捍卫住了摇摇欲坠的大胤王朝,将如骁龙猛虎般的朝影疏挡在了望崖坡上,离天琅皇都只有一步之遥,让她功败垂成。
朝影疏本以为大胤的灭亡会是天命所驱,可是到头来终成笑话的只有她一个人,大胤王朝的龙脉不是她一人能撼动的,千千万万的人也不能。
龙气未尽,她等也终究都成为前仆后继,遗臭千古的反贼魁首。
朝影疏攥紧了手中的荡世,直到其余三个御影到来,她才从回忆中惊醒过来,朝影疏起身与他们施礼,不发一言。
幼安从此刻开始也如同鹌鹑一般,缩着脖子不再说话,专心致志的看演武。
朝君澜将江衍引入上座,“雁王突然驾临,招待不周还请恕罪。”
江衍微笑,“朝先生不必多礼,是本王失了礼数,应早些告知朝先生,奈何我也是才接到御令,陛下派本王来见识见识这代御影是否足够强大。”
厉风行讥笑一声,“老夫的徒弟够不够本,难道你心里还没有数吗?”
江衍抬手施礼,“剑圣的徒弟自然是数一数二的,但是圣命难为,还请剑圣海涵。”
厉风行敲了敲扶手,“这盛名之下无虚士,老夫的徒弟肯定不会差,你要明白这个道理,当年令尊之风范,江衍小儿你可真是半分都学不到。”
“谨遵剑圣教诲。”
“不但半分学不到,这两面三刀的作风倒是跟你母亲学了个十分,真不愧是段家的血脉。”厉风行冷笑,“还有别叫我剑圣,我区区一介肉/体凡胎,怎能配得上剑圣二字,不过是一个玩剑玩出了点名堂而已。”
“厉先生教训的是。”江衍笑容依旧。
坐在厉风行身边的人突然出了声,“你这是何必?”
厉风行吐出了嘴里的瓜子皮,“老夫看他不爽,就是想给他找不痛快。”
罗幽垂下了眸子,他的左脸有一道疤痕,从眉骨一直到了下颌骨,无比的狰狞,片刻后他才开口道:“那四个,你最看好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