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坊里放假了?大过年的不回家,心里有想法啊?”
“想摆脱父母?”
“这个我熟啊!”
“来来来,跟我说一下想摆脱到什么程度?要详细说明,这样我也能帮忙制定方案。”
“……”
陈白雪小小年纪出来讨生活,浸在大染缸里,练出了一身长袖擅舞,她聪明,所以懂得将收入大半留存,用于傍身。她敏锐,能够及时摸清继母恶意,快速将小妹推入条件严苛地方学艺,并用自己如今最大的赚钱依仗威胁对方,尽自己最大能力保护小妹。
能做到这些,看上去她不是个善茬,但以她的思维模式,她也只能做到这样了。
若论想法,她当然想帮小妹脱离父母那个苦海。
毕竟有父母这个名头压着,一旦她手里的生活费压不住,或者是有盖过她手中生活费的金额出现,那谁知道后面会发展成什么样呢?
她不想赌。
可她没有办法。
她再聪明,也终究难逃性格限制。
小时候,她便是个聪慧又温柔的小家碧玉,后面之所以长心眼,那也是因为身在污泥,吃的亏多了,便自然而然触发了保护机制。
她不似宋婉清般,从信息爆炸的21世纪穿越而来,心中对这个世界的父母,只有警惕,没有亲情。
也不似宋小妹般,自小看惯两个姐姐的悲催,所以天生反骨,野性叛逆。
所以,受时代局限,受思维局限,陈白雪苦思冥想那么久,真的想不出有什么办法能够助小妹脱离苦海。
而如今,她只是心情烦躁的寻个人吐苦水,疏解一下心中多年憋屈,却不想——
听着耳边轻描淡写的保证,陈白雪缓缓扭头,双眸震惊。
“你说……什么?”
宋婉清拍拍胸脯,一点都不藏私;
“我说我能帮忙啊!这事我有经验,咦……我没跟你说过吗?我和我妹子就是这样出来的,这种事儿,你的思维就不能困在一亩三分地,你得朝外扩,往外想——”
陈白雪看着她,语气干巴;
“比如?”
“比如——”宋婉清招招手,让她将头往这里凑的近些。
“你翻翻咱们国家律法,就专找那些保护咱们女子的条例,多看看,研究研究,然后再结合自身情况想法子,我告诉你,咱们女子奔出路,那就不能局限家庭,毕竟咱们这种底层家庭,都是男子当权,孝比天大!他们不会允许咱们挑战权威,所以咱们一定要往远了看……”
宋婉清也没有蠢到直接帮人钻法律漏洞,而是脑筋急转,语音缓缓,一点一点的帮她打开思维,将她的心思引导到这上面。